part 4 查克·巴斯(第27/36页)
“谢谢,乔恩。”我回答。
乔恩一走,波西娅就猛地抱住了我:“这是你最后一次给我乱来,明白吗?这次我不追究,因为你妹妹去世了。就一次,只有这一次。”
“我对上帝发誓,波西娅。我对上帝发誓。”我一边说,一边同样用力地抱住了她,两个人都颤抖个不停。
第二天早晨,汤米问昨天晚上他是不是在一辆车里,我们则对他说他一定是在做梦,他就相信了,没有再问其他问题。
那天稍晚的时候,柯克·艾弗里回了电话给我:“我看见昨天晚上你打给了我的电话。我在外面,在一个朋友的船上通宵钓鱼,忘了带充电器,电话没电了。偏偏昨天晚上你打来了。拜托告诉我你没在吸毒,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想着戳到树上的针头——我把一针顶好的海洛因打进了夜晚的空气里——终于能肯定地知道自己是永远不会再吸毒了。
“我没事,”我告诉柯克,“钓到什么了吗?”
“啊,感谢上帝。”他回答,随后对我说起了那条跑掉的“大鱼”,一如往常。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需要多少谎言才能运转起来。
10
波西娅终于打电话给她丈夫开始离婚诉讼的时候,已经是5月底了。
一年快过去了。
据说他现在和那个卡丽熙订婚了。他还说他已经卖了自己的色情片公司,克服了性瘾问题,如今想把生活引向一个全然不同的方向。他已经让一个律师起草了离婚的文件,甚至波西娅都没开口要,就给了她一笔在我看来是多得离谱的钱,只要她愿意立刻飞到佛罗里达,好让他和他的新“爱人”能开始继续前进到“他们人生的下一阶段”就行了。然后他又邀请我们——波西娅、汤米,还有我——作为他的客人去坦帕湾。所有花销全包。波西娅唯一要做的就是亲自把文件签了。甚至还说,只要是波西娅指名任何一个代表她来审核一切内容的律师,肯都愿意付钱给他。
我大吃一惊。
“感觉好像不对劲。”波西娅在我们的厨房里,给又一盆蜘蛛吊兰浇下太多水的时候对我说。今年她已经浇死三盆了,“我一直感觉自己是在往陷阱里走。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如果他那么想重新开始,”我问道,“之前为什么不试着联系你呢?”
“哦,他联系过的。”她说。
“什么?”
“肯每天打一次我的手机,到现在已经有几个月了,留下那些可怜巴巴的口信,简直是在求着我‘给他解脱’。他的律师们也往我妈妈家里寄了法律告知书。”
“而你一直都没理?”
“对。让他去死吧!这件事要按我的条件来。”
“这事你从前怎么没告诉我?”
“你从来没问过,”她回答,“而且我也不想让你觉得奇怪。”
我确实是在避免问起她的丈夫,或许是因为我不想逼她,又或许是我希望她正在悄悄地处理离婚这件事,然后有一天会用这个消息来让我惊喜,把它像一份礼物似的送给我。
我显然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波西娅开口道:“我对离婚没多少经验,你知道的。我只知道这就意味着回到佛罗里达,再见到他,而在做好准备之前,我不想这么做,明白吗?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着,”我说,“谁在乎他为什么要那么大方啊?我可兴奋了。我们去吧。你越快离婚,我们就能越快结婚。”
“我应该拿他的钱吗?”
“那不也是你的钱吗?你们是夫妻。”
“靠拍歧视女性的色情片赚来的钱?我在犹豫要不要。尤其是因为那些姑娘从来没有拿到过公平合理的赔偿。”
我想起过去一年她是如何消费肯“歧视女性色情片”的钱的,琢磨着那跟现如今又有什么不同呢?但关于这一点我什么都没说。波西娅看起来很矛盾,而我只想让她和我在一起。仅此而已。
“不管在钱的事情上你作何决定,我都支持你。”我说。实际上,肯·休姆斯已经为我的生活提供了那么多资金,对此我心中五味杂陈。
“真不敢相信他要娶卡丽熙。”
“你干吗要在乎他和谁在一起?”我来不及阻止自己就脱口而出。
“40多岁的男人和未成年少女约会你觉得没关系?”
“好吧,很下流。可你很快就要摆脱他,远离他了,对吗?然后我们就能继续开始新生活了。”
我们把汤米从学校里接出来,我求着螃蟹让我用掉每年三天的病假日。因为我的出勤率好极了,而且螃蟹也希望我和波西娅结婚,这样洛克斯福德天主教小学的一年级老师就正式成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了。凯瑟琳修女不情愿地同意了,但她跟我讲条件,让我免费做了一些将来要用的课程方面的工作作为休假的交换。
然后我们就在费城的机场了,这让汤米激动万分,因为他以前从来没乘过飞机。我这辈子也只坐飞机出去过几次,不过波西娅是个老手,自信又从容地交涉着所有的一切。
“为什么我们不用像其他人一样等在长长的队伍里?”汤米问。
“因为我们飞的是头等舱,先生,”她告诉汤米,“我们坐在飞机的前面,那里地方更大,乘务员对我们的态度也会更好。另外,我们可以最先上飞机,最先下飞机,而且还有零食!”
“为什么我们会有这些东西?”
“因为我们出的钱比其他人多。”
“为什么?”汤米问。
“因为我的第一个丈夫请客,也因为我们值得被这样对待。你知道吗,我一直到25岁才第一次坐飞机。所以比起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已经领先了。你过的是上层社会的豪华生活。”
汤米瞪大了眼睛盯着安全检查,随后兴高采烈地仔细察看机场的每个地方,不过他最喜欢看的是飞机。
我们起飞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害怕。白云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凝视着窗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好像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必须承认,头等舱我坐得还挺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