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时代 3 在爱与巧克力年代 巧克力的时代(第13/22页)

“安雅,我们是一样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知道自己承担着怎样的风险,不会怪在你头上。再说,我们肯定永远都会是朋友。就算我生你的气,也是像气我姐姐一样。我是指我姐姐卢娜,不是伊莎贝尔。伊莎贝尔可能真的会让我讨厌,你知道她什么嘴脸。”

这个决定太正确了。是西奥·马克斯教我去了解可可,没有他,可能不会有黑屋夜总会。

04 我从默默无闻变得名声在外,结果敌人自然也成了朋友

生日的前一天,我收到吉卜林先生的严正警告,让我别盼望夜总会的生意会立马红火,说不定永远都红火不了。“酒吧很难经营,”吉卜林先生说,“夜总会就更糟了。以当前这种状况,你知道夜总会倒闭的概率有多高吗?”

沙伊·品特不是说有九成九吗?不过那个数字也太高了。“我不清楚。”我回答。

“这正是让我担忧的地方,安妮。”吉卜林先生说,“你都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顺便告诉你,夜总会倒闭概率有八成七。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蠢到去开一家夜总会的。”

然而,吉卜林先生的预言对于黑屋夜总会来说并不成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黑屋夜总会一夜爆火。从我们开张的第一夜起,每张桌子都挤满了人,等待入场的队伍越排越长。很长时间没联系的人也想方设法地找到我,只为了订个位子。以前在管教所工作的科布拉维克快五十岁了,想要在黑屋夜总会庆祝五十岁生日。她是个可怕的女人,不过曾经卖过我人情。我为她安排了靠窗的位子,还附送了一轮神之可可。地区检察官贝莎·辛克莱想带情人一起来,不过需要安排从后门进出,免得受到媒体的纠缠。因为各家媒体总是在前门严阵以待。贝莎·辛克莱也不是我喜欢的人,不过能够结交有权有势的朋友很重要。我把她安排在最隐蔽的位置上。还有以前的老同学、老师(其中有几个还投票赞同学校开除我)、我爸爸的朋友,甚至在2082年审问我有没有对盖布尔·阿斯利投毒的警察都在联系我。我对每个人的订位要求全部应承下来。我父亲曾经说过:慷慨,安雅,永远是一笔好的投资。

从前,人们一看到我,想到的永远是我有个怎样的父亲。而今,我终于靠自己的名头书写了新的篇章。除了被当成“黑帮公主”,人们现在叫我“夜总会女神”或者“黑发老板娘”,甚至“可可神童”。人们开始想要了解我穿什么牌子的衣服,找哪个发型师做头发,跟什么人约会。(不过顺便一提,我没有在约会。)走在街上的时候,开始有人认出我来,挥着手跟我打招呼,大声喊我的名字。

这段时间,我的整个家族都在保持沉默。我准备好要应对更多像可可被毁的事件一样的蓄意破坏,不过竟然相安无事。

十月底的一天,胖子联系了我。他问能不能来夜总会坐坐,我答应了。

胖子只带了一个人来和我会面,是穆斯,我在少管所里面的狱友。“穆斯,”我说,“你好吗?”

“很好,”她说,“多谢你把我引荐给胖子。”

“我现在简直离不开她,”胖子说,“我能把一切都放心交给穆斯处理,她是我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雇员,这是真心话。你的直觉很准,安妮。”

他们坐在我办公室的双人沙发上,纪子送来饮料。我问他们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胖子说,“我改变主意了,我希望咱们能握手言和。你的确把这里经营得相当成功,而我也是勇于认错的那种人。”

我坐在父亲的椅子上,往后一仰,觉得没有必要提起可可原料被毁的事。我知道是他干的,他也知道我对此心知肚明。最好关注未来,而不是过去。“谢谢你。”我说。

“从今以后,你将得到我百分之百的支持。不过有件事情你需要知道。”

“什么事?”

“巴兰钦斯一脉,也就是巴兰钦家族在俄罗斯的分支,对你很生气。”

“为什么?”

“因为他们觉得你的夜总会是一大威胁。如果人们都来你的夜总会尝可可,说不定就会对黑市巧克力失去胃口。而你,利奥尼德·巴兰钦的女儿,竟然是执掌这项新财路的人,这更让他们感觉受到威胁。

“他们一直向我施压,让我破坏你的生意,但我不会这么做的。我做过一回,不过想必你也清楚。”

我点点头。

“从此之后,我会竭尽全力地帮助你,不让他们危害到你。我和穆斯会很努力地确保这一点。我也会一直保持这个策略,直到我死,或者其他人取代我,当上家族的掌门人。而且我还想告诉你,我很为你骄傲,孩子。很抱歉我这么晚才醒悟。我希望这么说不会显得很唐突,不过大概你也从我这里学到了一两手管理夜总会的经验。你和你的朋友们过去总是泡在我那地下酒吧里。”

“也许吧,”我双手合十,叠放在桌子上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安雅。我只是想给你报个信,让你不用担心我会搞破坏。”

他站起身,亲吻了我的两颊:“你做得很好,孩子。”

05 我阻止了历史的重演;试验了古老的科技模式

所有人都知道,当生活中的某一部分进展顺利时,其他部分很可能忽然坍塌。

我正在跟露西和西奥开会时,手机响了。我才刚有了手机,因为十八岁成人以后才能买到它,而我总是忘记关静音。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圣三一高中。有一刹那,我暗暗想自己是不是闯祸了。我转身对开会的人说:“抱歉,这样很没礼貌,但我得去接一下电话,是我妹妹学校打来的。”

我走到窗边接电话。“您需要来把纳蒂接走,她被停课了。”圣三一高中的秘书罗斯先生说。

我跟大家告别,冲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到圣三一高中。走在那条熟悉的通往校长办公室的路上,我在大厅门口站了一会儿,打量着我妹妹。纳蒂还是穿着击剑服,但袖子上的一滴血污却把纯白的服装染花了。她的坐姿不太淑女,双腿大大张开,显得蛮横,像是在自己和其他人之间划一条界线似的。她弓着背,服装的护具耸在她肩膀上,异常明显,大概把她的腰压塌了。一道抓痕在她脸颊上显现,她的眼神傲慢,似有杀人的欲望。我猜你应该能想得到,她这样子会让我想起谁。

另一个女孩从办公室出来,鼻子红彤彤的,鼻血都结痂了。她妈妈搂着她的肩膀。

“你妹妹就是个畜生。”女孩的妈妈对我说。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可不打算让她这样辱骂纳蒂。“谁也不想这样,”我说,“看样子她们都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