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的机组(第7/8页)
“当你是穿着制服遇到其他泛美空姐的时候,如果对方问起你的情况,你就说是来这里度假的。你们可能觉得这不是在骗人吗?没错,确实如此,但这是有原因的。我们不希望其他的航空公司得知这个活动,因为他们很可能在业内散布泛美航空在旅游广告和宣传册里没有用真正的空姐之类的流言,有理有据。我们也并不想让自己公司的空姐知道,我已经说过了,因为这很容易引起纠纷。对于一个在职的空姐来说,这是一个从都会争取的肥差。”
这群姑娘们在这一点上配合得非常积极。然后我租了一辆舒适的、简直称得上豪华的大众客车以供我们畅游欧洲。我时常觉得这个诈骗计划不像是在犯罪,而更像是悠闲舒适的度假,因为我们经常在某个国家的某个吸引人的郊区小地方待上几天、一星期,甚至更长的时间。这种时候,我就会控制住自己的诈骗行为。诈骗农民可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但是一来到大城市,我的骗局就重新步入正轨。在进入大都市前,我们会先停下来换上航空制服,在抵达我挑选的酒店后,这个计划就再一次鸣笛,继续进行。
每两个星期我就会给姑娘们发一张工资支票,让她们在背面签字后,我再拿去给她们兑换现金。因为她们的全部开销都由我来支付(尽管她们全都认为是泛美航空在付账),所以她们大多数人会把钱汇给家里的父母或者银行。
当然,这些姑娘们完全是无辜的。整个夏天,她们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自己卷入到了刑事犯罪中。她们都以为自己是被泛美航空合法雇用的。她们完完全全地上了我的当。
我设计的是一次田园式的诈骗之旅,不过也经常奔波忙碌,精疲力尽。要管束这八个活蹦乱跳、兴高采烈、精力充沛的姑娘,我就好像骑着一匹瘸腿的马,赶着一群狂野的小公牛上山——该死的这几乎不可能。我在这计划执行之初就下定决心不和任何一个姑娘牵扯到私人关系,虽然在这一整个夏天中,这个决心也时常岌岌可危。姑娘们个个风情万种,诱惑难挡,当然,我本身也是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而当某个姑娘暗示要和我进一步发展男女关系时(她们每个都不下几次地表示过),简直很难把她推开。不过我还是经住了诱惑。
但在夏天期间,我也没有完全孑然一身。在我们每一个所到之处,我都有足够的机会勾搭到姑娘,而我是不会放过每一个能占到便宜的机会的。
莫妮克并没有列在其中。当我们到巴黎的时候,我找过她,她告诉我,我们的关系结束了。“我们还是朋友,弗兰克,我希望你能继续帮我爸爸介绍生意,我想让自己安定下来,可是你不想。”她说,“我遇到了另一个人,他是法航的飞行员,我们正认真地为将来做打算。”
我表示能够理解,让她放心,其实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我也向她保证了会继续帮她父亲介绍泛美航空的业务,尽管这是在撒谎。对于欺骗拉伐利亚老爹这件事情,我已经开始感到有些内疚,便决定把他这枚棋子从我那卑鄙肮脏的棋盘上撤下来。反正他已经给我制作了足够多的复制品,如果我把它们都用掉的话,足以把十几家银行都榨干了。
我和姑娘们在哥本哈根结束了我们的欧洲之行,我安排她们上了一架飞往亚利桑那州的飞机。她们双手捧满鲜花玫瑰被我送回美国,我还为她们设计了一篇花言巧语的讲话,以减轻在接下去的几个星期里可能产生的疑虑。
“保管好你们的制服、身份卡,还有支票存根(我兑完支票后总是把存根还给她们),”我要求她们,“如果公司要回收你们的制服和身份卡的话,会和你们联系的。关于这份工作情况,你们先回学校再说,毕竟公司要等你们毕业之后才能长期聘用你们,到时候,公司还会派代表来联系你们。这很可能就不是我了,因为我已经接到命令回去开飞机。不过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再次成为我的机组人员,这个夏天我同你们一起过得非常开心。”
从各方面来看,我的确过得非常开心。虽然这些姑娘让我煞费苦心,但是她们也在不知不觉中朝我的口袋里塞满了绿色大钞。总共算下来大约有30万美元。
事实上,泛美航空确实联系到了那些姑娘。在连续三个月里,泛美航空源源不断地收到从欧洲几十个城市寄来的照片,上面都是同样的八个姑娘,全套泛美空姐打扮,于是,公司的广告部主管开始着手调查。最终,整件事情落到了奥莱利的手里,他简明熟练地理清了思路,对公司官员以及那些姑娘重点解释了下大概经过。
我认为这八个姑娘全都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甚至还有可能进行一些添油加醋。
和姑娘们分开后,我在欧洲待了几个星期,然后才回到美国。回国后我又像个吉卜赛人一样四处游荡了几个星期,决不在同一个地方逗留超过三天。我又变得情绪低落,紧张不安。一想到我可能永远就这样居无定所,一辈子逃亡下去,我便开始惴惴不安,无法正常理智地生活。
我实际上几乎停止了支票诈骗活动,因为担心警探们可能已经到了我附近,不能再留下任何线索和踪迹了。只是偶尔地,我还是会尝试着展现一下我犯罪的创造力。
有一次在中西部的一个大城市里。我下飞机后没多久,正坐在机场餐厅里吃午饭,此时,临近桌的对话引起了我的兴趣,一个是有点年纪、表情严肃的男人、另一个则非常年轻,低三下四的样子,看起来那个年纪大的是他的老板。我从他们的谈话中了解到,年长的那个是名银行家,他正要去旧金山开会,在他对那个年轻人的训话中可以看出,很明显他希望在他不在公司的期间银行照样能够赚钱。他看起来十分冷酷、暴躁、自大,并且对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颇觉得意。当机场广播呼叫到他的时候,我知道了他的名字,贾斯珀・P・卡什曼。
那天下午,我在当地一家报社的图书馆,仔细地挖掘有关贾斯珀・P・卡什曼的情况背景。J・P・卡什曼在他的社交圈里是名杰出的人物,一个白手起家的大亨。他最初是在银行里做出纳,当时银行的资产不超过500万美元。现在他成为了这家银行的行长,而银行的资产已经超过了一个亿。
第二天我就去侦查了那家银行。那是一幢新建的大楼,楼前的大玻璃窗上赫然展示着公司的箴言。银行内部十分宽敞舒适。出纳员都在一边,下级职员被隔墙分散在对面。高级职员则在用玻璃隔起来的通风的办公室里,自在舒适。卡什曼的办公室在三楼,他认为不应该和下属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