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的机组(第6/8页)

没人提出问题。我笑了笑。“很好,那么,今天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自己安排,但要保证充分睡眠,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伦敦。”

飞去伦敦的机票花了我一大笔现金。飞机在天亮之前抵达伦敦,外面下着阴冷的小雨。去酒店之前,我让姑娘们换上她们的空姐制服。

这个诈骗计划开始了。当然,我内心非常紧张和不安,但我还是不顾一切地勇往直前。我甚至还让大家住进了肯辛顿的皇家花园酒店赌一赌运气,但愿酒店员工没有把环球航空的弗兰克・亚当斯和泛美航空的弗兰克・威廉联系到一起。我租了一辆厢型车把我们从机场送到酒店,当看到酒店接待是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时,我不禁松了口气。

“我们是泛美航空738航班的,”我说,“从香农转航过来,不知道有没有人帮我们订过房间。”

“没问题,机长,”接待员说,“不过,如果姑娘们不介意两个人住一间的话。我们只剩下五个房间了。”

姑娘们直到中午时分才起床。然后我放她们在城里自由活动,并且告诉她们我和当地的泛美航空办事处一起安排了一个“拍摄活动”。而我其实是查了一遍伦敦的电话簿,找出一家我认为合适的商业摄影公司。我给那家公司打了个电话,称自己是泛美航空的公关部代表。

“我现在有八个姑娘在皇家花园酒店,都是空姐,我们要为广告和宣传册拍摄一些彩色和黑白照——你懂的,在皮卡迪利广场以及泰晤士桥上抓拍一些真实的镜头之类的。”我说,“你们可以做吗?”

“哦,当然可以!”对方那男的殷切地说,“要不我现在就派个人上门给您送些样品参考下?我敢肯定您会满意的,威廉先生。”

我和那家公司的业务员一起吃了中饭,并把拍摄事宜谈妥。看起来,我似乎选了伦敦一家数一数二的摄影公司,他们甚至以前也接过泛美航空的业务。

“好吧,这次有些不一样,我们正尝试一些新的方式,”我说,“我敢肯定你一定喜欢。我们每天按日结账。你只要把费用的发票开给我就行了。”

“那么样片怎么办?”业务员问。

“我们那时很有可能已经赶去其他城市了,我们的日程安排得很紧,所以你就把照片寄到纽约的泛美航空公关和宣传部吧。”我说,“要是你们拍摄的照片被采用的话,他们还会按照市场价再付给你一笔费用。”

他吹了声口哨,举起了他的啤酒。“这个方式的确是有些与众不同,不过我喜欢。”他说着,满意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的摄制小组乘着一辆满载摄影设备的厢型车来到酒店,把我那八只小雏鸟带走了。我没和她们一起去,只是告诉那个主摄影师运用他们自己的判断和想象,最后把姑娘们安然无恙、衣冠整洁地送回来就行了。

“了解,长官。”他笑着把姑娘们安排上车。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我开始着手为这次非法的长征路准备足够的罪孽必需品:伪造的现金支票(由我亲手制作)、泛美航空的费用支票和普通工资支票(拉伐利亚老爹无意间的作品),以及泛美航空的报销审批表(从泛美航空的供销部顺来的),最后那个只是为了虚张声势,没什么大用场。

有很多因素都对我有利。在伦敦和我们行程中其他大部分城市,都遍布美国几大银行的支行。

第二天一早,我把姑娘们集合到我的房间里,向她们解释了酒店针对航空机组人员的政策,然后把八张伪造的泛美航空“费用支票”发给她们在背面签字。当然,每张支票的数额要比酒店账单上的高得多。“我还需要你们的身份卡,并且当我结账的时候,你们全都站在出纳看得到的地方。”我对她们说。她们中没有一个人对自己签字的支票提出疑问,即使她们可能都已经注意到了。

这个骗局进行得十分顺利。姑娘们在大厅里聚成一堆,出纳能看得很清楚,我给她九张假票支付我们的住宿和其他开销。这名出纳只问了一个问题。

“哦,数目有点大呀,长官,我不能保证有这么多美元来找给你,”她说着,一边检查她的现金抽屉,“的确,我没有这么多。恐怕我只能找给你英镑了。”

我装作有些生气,不过还是欣然接受了,我知道出纳很可能会从中获利,或者她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她给我的英镑是货真价实的,而我给她的泛美支票就不是了。

我们在那天下午飞去罗马,在那里待了三天,重复着同样的程序。罗马的酒店出纳也同样问了关于支票数额的问题,不过在我解释后便消除了疑虑。

“哦,对此十分抱歉,”我说,“但是我们在意大利有十八天的旅程,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找给我里拉。”

他很愿意,因为这意味着他个人可以从中获利50美元。

我决定在欧洲的短途游览就不坐飞机了,倒不是因为机票太贵,而是因为乘飞机会让姑娘们不断地暴露在其他空勤人员面前。这是我实行这个阴谋计划中面临的最大问题——避免姑娘们被其他航空人员撞见。就像我之前提到过的,在航空公司工作的人都喜欢说行话,尤其当你们在一家航空公司工作的话。

但是自然,和其他空勤人员的接触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要想我的空头支票计划成功进行,就必须得住在为航空人员提供服务的酒店里。风险无处不在,例如我的一个姑娘在穿着制服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个姑娘,一个货真价实的泛美航空空姐,于是接踵而来的就是一段灾难性的对话。

真正的空姐:“你好,我叫玛丽・爱丽丝,来自洛杉矶。你们的基地在哪儿?”

我的姑娘:“哦,我没有什么基地。我只是来这里做公关之类的。”

真正的空姐:“你不是空姐吗?”

我的姑娘:“不能算是。我们一共有八个人,正在为广告宣传做一些摄影模特的工作。”

真正的空姐(自言自语):“见鬼了。我在泛美干了五年,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情。我还是最好跟主管汇报一下,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我不想看到任何此类的情形出现,于是对姑娘们三番五次地教育,频频强调我的指示。“听着,当你们穿着便装的时候如果碰到了穿着制服的泛美空勤人员,千万不要说你也在泛美航班上工作,因为你并没有。”我警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