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第15/23页)
“没错。”
“他们把其中一个人杀了。你连这也高兴?”
“对。”
“那抓获的那个人呢?你想让他们怎么处置他?”
“你是说罗吗?我只想将他绳之以法。”
“具体到这个案子你指的是什么呢?”
托尼·海斯廷斯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
“死刑?他应该被处以死刑吗?”
他突然意识到这其实是个政治问题。一直以来,他都尽量避免和弗朗西斯卡谈论政治,因为她是个疯狂的右翼分子。于是,他说:“怎样处理罗并不重要。还有一个坏蛋逍遥法外呢。”
“那他应不应该被判处死刑呢?”
他想,假如弗朗西斯卡知晓他内心的想法,她或许会以为那些人摧毁了他内心反对死刑的原则。他坦白承认:“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处置他。”
她说:“你肯定不想让他们的日子好过,没错吧?”
听到这句话,托尼忍不住咬紧嘴唇,就像自己儿时常做的那样。他说:“他们怎么对我,就应该受到同等的惩罚。”
“你的意思是,应该杀掉他们的妻儿。”
“不,我不想那样。”
“那就是应该杀掉他们本人。”
“也许吧。”
“就像特克那样。特克那样被处死你满意吗?”
“特克倒无关紧要。他不过是雷伊的同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一次抢劫时丢掉性命的。”
“那么说他是罪有应得了。你满意了吧。”
“或许不是这样。那算不上是个惩罚。他当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受罚。”
“你想让他知道吗?”
“我想让他们明白自己所干的那些勾当。我想让他们看清楚自己干了什么。”
“托尼,他们清楚自己干的那些事。”
“但他们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或许知道。只不过他们不在乎。”
“我想逼他们关注这些事。”
“让他们忏悔吗?说自己如何悔不该当初吗?”
“我想让他们清楚认识到自己干的那些事情有多糟糕。”
“托尼,你觉得那可能吗?”
“似乎不可能。”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假如说雷伊认识到这些了,想重新做人,那他就应该重获自由吗?”
“不能放了他。”
“托尼,雷伊知道他伤害了你。真的,他知道。”
“我想以牙还牙。”
“伤害他,但是不杀害他,对吗?”
“伤害他,也要杀掉他。”
“还要杀掉他吗?让他承受痛苦还不够吗?”
“我想让他也尝尝死亡有多痛苦。”
“啊哈,酷刑折磨?”
“我想让他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并且清楚原因。这才叫痛苦。”
“你愿意亲手杀死雷伊吗?”
“我想让他明白,是因为我他才必须得死。”
“啊哈。”她拳掌相击。“你并不想让他认识到自己有多坏。你根本不在乎这个。你是想让他明白,他不应该在那样伤害了你之后还逃之夭夭。因为他伤害的是你。”
“他不能在那样伤害我之后还逃之夭夭。”
“没错吧。”
她一只手托腮,金黄色的秀发垂落下来。在他看来,她那热切的双眸美丽至极。
“我记得,海伦曾经给我和劳拉讲过报复心理是多么的原始。我们将报复和公平进行了细致区分。我还记得当时感觉自己是个文明人呢。”
“你确实很文明,但雷伊并非如此。”
他说:“你这样说相当于在对我施压。”
“这是你自己的感觉。”
最新消息传到了他的办公室。当时,路易斯·吉尔曼刚到他的办公室,他还在纳闷路易斯为何而来。他认出了那个声音:“我是安德斯,你能再来我们这里一趟吗?”他一直都没弄明白路易斯到底有什么事。
时值6月,托尼·海斯廷斯一直都在独自旅行,这时已经从第三次旅行中回来了。他开着自己的车,一整天都喋喋不休。第二天,这是一个星期日的下午,他和鲍比·安德斯坐在棒球露天看台的前排,就在一垒旁边。主队身着白色球衣,球衣上印着“雪佛兰”。客队身着灰色服装,上面印有“波利维尔”,这是个小镇,位于山谷以北15英里的地方。外场地延伸至铁丝栅栏外的一排房屋处。他们的上方便是树木葱茏的悬崖,山谷向两侧延伸,最终融入广阔的平原。州际公路上的汽车在三垒的位置观望着。一旦有人进球,就会鸣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