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5/7页)
她正准备着这则匿名建议的时候,乔·特雷斯敲响了她的门。
“你好吗,玛尔芳?”
“没什么可抱怨的。你呢?”
“我能进来吗?想求你一件事。”他露出乡下人那种轻松的微笑。
“我一个子儿也没有,乔。”
“不是,”他举起一只手走过她,进了起居室,“我没在推销。瞧见没有?我连箱子都没带。”
“哦,那好吧。”玛尔芳跟着他走到沙发旁,“坐吧。”
“可假如我是在推销,”他说,“你想要点什么?要是你有一个子儿的话,我是说。”
“那种紫色的香皂还不错。”
“是你的啦!”
“不过,一转眼就用光了。”玛尔芳说。
“花哨香皂就是花哨。不经用。”
“恐怕是。”
“我还剩下两块。我马上拿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没在推销,可又为了什么白送人?”玛尔芳看了看壁炉台上的钟,算计一下她在上班之前要花多长时间跟乔说话和寄信。
“可以说是照顾一下吧。”
“要不呢?”
“你会的。这对我是个照顾,可对你意味着口袋里的一点零花钱。”
玛尔芳哈哈大笑。“说吧,乔。这事跟维奥莱特没关系吗?”
“这个。她。这是。维(维奥莱特的昵称。)是。我不想用这事打搅她,知道吗?”
“不知道。说吧。”
“好吧。我想租你的地方。”
“什么?”
“只是一两个下午,时不常的。你上班的时候。不过我会按月付钱。”
“你在搞什么名堂,乔?你知道我要上夜班。”也许那是一个假名字和一个假地址,而乔就是“爹爹”,在别处收信,并且告诉“蒸汽”他的名字叫圣人。
“我知道你值的是夜班,可你四点就走。”
“要是天气好我就走着去。大部分时候我是坐53路。”
“不会每天都来的,玛尔芳。”
“一天也不行。我想我不喜欢你的建议。”
“每个月都付你两块钱。”
“你觉得我稀罕你的钱和你的破香皂吗?”
“不,不,玛尔芳。你瞧,听我解释嘛。并不是很多女人都像你一样理解男人和他们的妻子之间出现的问题。”
“哪种问题?”
“这个。维奥莱特。你知道她更年期过后变得有多怪。”
“维奥莱特早就怪了。我记得一九二○年那时候就挺怪的。”
“是啊,对。可是现在——”
“乔,你想把‘甜甜’的房间租下来,当我不在家的时候带另一个女人到这儿来,就因为维奥莱特根本不想要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好吧,维奥莱特和我之间没有爱,可我站在她一边,不是你那边,你这条老狗。”
“你听我说,玛尔芳——”
“她是谁?”
“没有谁。我是说,我还不知道呢。我只是想——”
“哈。等你撞着一个傻瓜时你会有个地方?这就是你的想法吗?”
“差不多吧。也许我根本用不着。可我想有个地方以防万一。不管用不用我都会付钱的。”
“在某种地方花五十美分就能弄到女人、地板、墙壁,还有床。你想要的话,两块钱能搞到一辆商店里卖的摩托车,上面驮着个女人。”
“噢,不,玛尔芳。不。你完全误解我了。我不想要街上的随便什么人。我的老天哪。”
“不是吗?除了一个野鸡你觉得谁还会跟你闲荡?”
“玛尔芳,我只不过想和一个女士做朋友。一个能说说话的人。”
“背着维奥莱特?你干吗朝我,一个女人,要一张热乎床?看来你该找个跟你一样龌龊的男人要那个。”
“我想过了,可我不认识什么单身汉,再说这事也不龌龊。得啦,姑娘。你要把我逼到大街上去了。我想要的是个好点的地方,不是吗?让我能时不常地跟一个令人尊敬的女士一道来做客。”
“令人尊敬?”
“是的,令人尊敬。也许她很孤独,也许有孩子,也许——”
“也许有个拿着榔头的丈夫。”
“没有那样的人。”
“要是维奥莱特发现了,我该说什么呢?”
“她不会发现的。”
“说不定我会告诉她呢。”
“别呀。你干吗要那样做?我仍然照顾着她。没有人受伤害。你拿到了五十美分,你不在家的时候还有人帮你看家,万一‘甜甜’回来了呢,或是有人进屋来找他,不在乎他撕开的是什么,因为你是一个女人。”
“维奥莱特会杀了我的。”
“这事跟你无关。你根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来,什么也不会看到。一切都会跟你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除非你有什么小东西想要我帮你修一修。你什么也不会看见,除了桌子上面我故意弄的一点变化,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嗯。”
“让我试试吧,玛尔芳。一个星期。不,两个星期。你什么时候改主意了,不管什么时候,就把我的钱留在桌子上,我就会知道你想要我停下来,保证把你的门钥匙放在原先的位置上。”
“嗯。”
“这是你的家。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要修什么,你告诉我你不喜欢什么。可是相信我,姑娘,你不会知道我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或者我来了没有、走了没有,除非,也许,你的水龙头不出水了。”
“嗯。”
“你只知道每个星期六,从现在开始,你多往糖罐里放了两个二十五美分的镍币。”
“就说说话,价钱可够高的。”
“要是你对我满意而且不喝酒、不吸烟、不赌博、不缴税,看看你能存下多少钱,你会大吃一惊的。”
“也许你该做这些事。”
“我可不沾品行不端的事,也不想在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待着。我只是想有个好的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