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龙阙大业(第10/16页)
大皇子又以孝子之名相压,内阁也无法,只得答应。如此,方给三皇子发的诏书。行了,倘没有这多此一举,镇南王估计也不会去截大行皇帝的灵柩。眼下,大行皇帝灵柩叫镇南王截去,这可如何是好?
刑部章尚书轻声道:“老相爷,还得您拿个主意啊。”
郑老尚书双眉紧锁,这事难了。他们再怎么想镇南王会因问罪豫章王的事发怒,可也没想过镇南王来这一手啊!
郑老尚书自然不是个没主意的,其实,郑老尚书与邵长史想到了一处,镇南王既以出身说事儿,此时便需皇室大家长裴太后出面调和了。不过名义之争在这位老相爷心里还是小事,郑老尚书忧心的是,十万禁卫军哪!跟随大行皇帝南巡的十万禁卫军,就这么叫镇南王得手了!
哪怕郑老尚书对镇南王并无恶感,但想到镇南王这一手,便郑老尚书都有惊心动魄之感!内阁中人都明白,凭大皇子与镇南王的关系,大行皇帝骤然离世,未留只言片语,两者之间,必有一争。只是便郑老尚书也未料到,镇南王竟强势若斯!
要命的是,大皇子的政治手段还这般急功近利,要不是他当初要问罪豫章王,镇南王也不会直接把大行皇帝灵柩连带豫章王、禁卫军等都弄去凤凰城。如今,怕是江西也在镇南王之手了!
郑老尚书道:“眼下大殿下监国,此等要务,自当请大殿下做主。”随你怎么折腾去吧,你不听老人言,自己捅的娄子,你自己想法子吧!郑老尚书也不想管了,只要不动兵戈,随他们争呗,反正都是大行皇帝的龙子。
于是内阁请求面见大皇子。
不想,大皇子真是个有主意的,而且大皇子的主意,比世人都大!
在秦凤仪直接把大行皇帝的灵柩迎回凤凰城之后,大皇子直接宣布,秦凤仪并非大行皇帝亲子,而是先帝之子,晋戾王之后!
而且大皇子不是随口一说,他是有证据的!
大皇子的证据说来还是秦凤仪送到朝廷来的,便是先时自桂地押解入京的数名罪人,经慎刑司审讯之后,这几名罪人供出一天大秘密,那就是:柳王妃与晋戾王有染,而秦凤仪就是这二人之后!至于凤楼宝剑,便是偷情铁证,毕竟这把宝剑为当年晋戾王之母卓皇后所掌!那便是晋戾王偷给柳王妃的!而秦凤仪,早知自己身世!
那么,大皇子得出一个真理,大行皇帝,便是被秦凤仪所害!
大皇子此话一出,倒是把凤楼剑为何在秦凤仪之手解释清楚了,只是他这话,不要说内阁诸人听过后一副要吐血的模样,即使文、邵二位长史也是目瞪口呆,唯平琳一副智珠在握的笃定样。
大家都惊呆了!是的!
就像先时所有人都没想到镇南王能亲去江西把大行皇帝灵柩劫持到凤凰城一般,现下大家才发现,大皇子与镇南王果然是一个爹啊,都是干这种叫人想破脑壳都想不出的事啊!
只是镇南王迎大行皇帝灵柩,人家可不是没准备啊,人家是等朝廷问罪三皇子、严大将军一行后去的江西,非但把大行皇帝灵柩这个极具政治意义的象征迎到了凤凰城,还极不客气地接管了十万禁卫军!这简直是赚翻了!
可大殿下你,虽则有慎刑司的证词证言,好吧,咱们也不说大行皇帝刚闭眼,你就给自己亲爹头上戴绿帽,抹黑嫡母的名节,是的,柳王妃虽则一直没有封后,但她在皇室一直是先帝赐给景安帝正室的存在,大皇子自然要称一声嫡母的。就你说的这事儿,退一万步,咱们即便不发表反对声音,可你说这些话,除了坏了亲爹嫡母的名声,有什么用?!
内阁一干人都傻眼了!
并不是大皇子应对的办法不好,一个人的应对好不好,只看有没有效就够了。正因如此,大家才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啊!
要是镇南王在京城,在你掌心,你给他扣一屎盆,抹黑他的出身,直接把他从皇子行列中剔除,立刻把镇南王收拾干净,人道毁灭,虽则你这手段有些不讲究,咱们睁只眼闭只眼,哪怕为镇南王可惜,事已至此,也得说你手段够狠。可现下,镇南王远在西南,刚收了朝廷的十万禁军,他西南兵马数十万,而且西南兵强马壮是出了名的,他又据有大行皇帝灵柩在手,你这个时候说他不是大行皇帝亲生的,还说他亲娘柳王妃与晋戾王有染,你这就是侮辱人家亲娘,依镇南王的性子,一旦叫他知晓此事,他定不能罢休的。
殿下啊!还是说你做好了与镇南王开战的准备?粮草、兵械,你都准备好了吗?工部尚书随驾过程中,还不幸跟着大行皇帝一并遇难了!
殿下啊!你急什么啊,镇南王是藩王,他就是柳氏之子,他已是藩王,按约定俗成,藩王不可能继承帝位的啊!
对大皇子寄予期望的大臣都要哭了,大皇子还一副假惺惺的惋惜模样:“我刚听闻此事,亦极是震惊,眼下要如何是好,还得你们帮着拿个主意。”
“殿下万万不可轻信小人之言!”卢尚书实在忍无可忍,一声暴喝就站了出来,他那一嗓子,把大皇子吓了一跳,就见卢尚书神色中隐含一丝怒意,大声道,“大行皇帝刚刚过世,慎刑司便查出如此有辱大行皇帝名誉之事!殿下,大行皇帝即位以来,励精图治,收复陕甘,惜民爱民,便是对殿下,亦极尽宠爱!大行皇帝南巡,令殿下监国,如今,大行皇帝尚未发丧,便有小人诟病大行皇帝名声!老臣断不能忍!”卢尚书一向耿直,简直气疯了,卢尚书不是没有政治智慧,但想他多年来深受大行皇帝重用,君臣融洽,今大行皇帝还未入土,不过刚闭眼,就有人给大行皇帝戴绿帽子,卢尚书简直忍无可忍,冲上前,对着慎刑司主官就是劈头一记大耳光,怒道,“你敢诬蔑大行皇帝,我焉能饶你!”这么说着,卢尚书不待那主官回过神来,反手又是一记大耳光,接着,一脚踹到主官肚子上,硬是把人踹了个趔趄!
说来,卢尚书也是七十来岁的人了,瞧着也就干瘦一老头,由于很懂养生,身子骨还算硬朗。这慎刑司主官一时不察,就叫老头儿得了手,揍得他双颊红肿,当下就躺地上了。其实,哪里有那么夸张,卢尚书再好的身子骨也是七十岁的人了,无非这慎刑司主官叫卢尚书揍了,又不能再厮打着揍回来,便装个死罢了。
就这样,卢尚书仍是不解气,怒对大皇子道:“如此小人,殿下当立诛之!”
卢尚书既已开了头,郑尚书亦是肃容道:“殿下!事关大行皇帝名声,何况,单慎刑司来审,未经三司,如何就敢确定不是那等罪人胡攀乱咬!倘就此定性,以后史书当如何记载大行皇帝呢?就是殿下与我等,焉能看大行皇帝受此诬蔑,还请殿下治此小人欺上瞒下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