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囚笼重重(第11/12页)

“都是小鱼你那个葛总惹的祸。他在网上大发英雄帖,一下子招来这么多客人,连他也没料到。多亏贺老有经验,早早发现势头不对,赶紧让武警设卡阻拦,就这已经天下大乱了。”他指指下边补充一句,“你们看,那些被阻拦返回的宾客,都要把贺金留下,后来决定由武警代收。”

四人听得只是摇头,但心中甜丝丝的。

宾馆的场面同样火爆,院里停满了车,更多的车是停在附近的路边和草地上,至少有三四百辆。葛总和鱼氏夫妇在院门口迎接宾客。等四人下了直升机,葛总笑着先把鱼乐水的嘴堵上:

“小鱼你别埋怨,我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来。要怪只能怪你的文章写得太激情,也说明民众对你们是发自内心的崇敬。”又说,“你任姐也急着要来,但她得留在报社替我值班,她让我把贺礼带来了。”

鱼乐水这时已经伏到妈妈怀里,回头威胁道:“等婚礼忙完我再跟你算帐。”马家夫妻同多年不见的鱼氏夫妇见了面。那二老看来彻底想开了,对这桩婚事完全认可了,今天也像大家一样满面喜色,这让鱼乐水放了心。她问葛总,“贺老呢?”

“正在屋里用电话指挥着疏导交通呢,他说婚礼上再同你们见面。喂,我按你俩的体型准备了结婚礼服,估计会合身的,你和小楚赶紧去穿吧。”

中午在宾馆大厅里举行了一个热烈但乱杂的婚礼,毕竟时间太仓促,几方面又缺少事先的现场磨合,乱是免不了的。婚纱轻盈的鱼乐水脸色红润,美得惊人。贺老当主婚人,葛总当证婚人。这两位主宾、还有双方家长及新婚夫妇的致辞激起阵阵热烈掌声。

新娘父亲鱼子夫动情地说:“水儿是我俩的掌上明珠,含嘴里都怕化了。现在她自愿选择了一条坎坷的山路,我们祝福她,也相信她会在简朴的生活中找到幸福。”

新郎干爹马士奇说:“感谢我的老友鱼氏夫妇,15年前,天乐母子山穷水尽时,他们把两人送到我这儿,实际改变了我们仨的后半生。现在,他们的女儿又勇敢地留下来陪伴天乐,我们无法表达心中的感激。”

新郎楚天乐的讲话比较出人意料,不应该是婚礼上说的话:“水儿要留下来陪我时,我曾提了一个条件:她必须觉得快乐而不是受苦。什么时候她累了,不想留在这儿了,我会笑着把她送走。届时,也希望大家用掌声欢迎她的新决定。”

众人在稍稍的吃惊后热烈鼓掌,鱼乐水笑着说:“没错,那的确是我们俩的约定,但我相信,我会始终快乐地留在这儿!”

今天的宾客有近两千人,宾馆为这次宴会可算用尽了解数。雅间和大厅当然不够,馆方在院子中见缝插针,到处都摆满了桌子,桌子是从附近小学借的课桌,几张拼到一块儿。但不管如何简陋,宾客们的情绪十分热烈。按照本地规矩,新人必须挨桌敬酒,但以楚天乐的身体,无论如何是支撑不下来的,他只好在妻子的搀扶下来到大厅和院中,向大家集体敬酒。他在婚礼上一直情绪平和,但这会儿感情失控了,只说了一句:

“谢谢大家!”

就哽住了。宾客们用掌声填补了后边的空白。

下午三点,宾客们基本都离开了。报社的女同事们刚才没捞上机会和鱼乐水说话,这会儿紧紧围住她,嘁嘁喳喳地说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贺老也准备走,走前把马家和鱼家共六位家人,还有葛总编,请到他下榻的房间里。鱼乐水抢先说:

“贺老你真不够意思!那次既然阴差阳错地让我参加了老界岭会议,第二次的高层会议怎么着也得给我发个邀请函呀。”

妈妈忙责备她说话不知分寸,贺老笑了:

“今天我就犯点自由主义吧。实话说,我当时确实把你列入与会人员推荐名单了,但第二次会议不是我组织,国务院办公厅在平衡参会人员时把你平衡掉了,所以这事你不能怪我。”

“真的?虽然没弄成,我还是要向你道谢。”

贺老转向报社的葛总编:“小葛呀,我得批评你两句。作为一个大报的总编,你这回处事太嫩了点儿。不是我当机立断,设卡拦阻,宾客早把这儿挤爆了。”

葛总编红着脸说:“贺老批评得对,我是孟浪了一点儿。”

“但我同时要表扬你,你这次大张旗鼓地办婚礼,对社会情绪起到很大的宣泄作用。”他对大家说,“你们也可能看出来了,婚礼上群体情绪不太正常,显得过于亢奋。其实根子还是那个噩耗,民众心中都有狂燥的情绪暗流。不过这次婚礼把它转化为正面的宣泄、爱心的宣泄。这一点对我很启发。小葛,听说你还弄了个基金会?”

“对,我昨天查过,户头上已经超过三亿了。”

贺老回头说:“老马,小楚,我这次来,原打算邀请你们到北京去,那边生活条件和科研条件要好一些。你们既然弄出这个吓人的楚马发现,我想你们一定会铁下心来继续研究,把它搞清搞透。比如产生空间塌陷的原因?人类如何脱困?如果你们想去北京,科学院或国家天文台都会欢迎你们。但我知道了这个基金会后,想法有改变,你们现在有了基金会作依托,想干事也很方便的,也许更自由一些。何去何从,请你们商量后自己决定吧。“

天乐父子相互看一眼,马士奇简短地说:“我们留在这儿。“

“好的,尊重你们的决定。那么,我赠你们一件礼物吧。”他微笑着,“当然不是我个人的而是国家的馈赠,我来前已经把有关手续都走过了。呶,就是你们乘坐过的AC311,以后作为你们的专机,驾驶员仍由武警担任,就是那位娃娃脸的小朱。飞机运行费用由国家支付。”

鱼乐水高兴得尖叫一声,楚天乐两眼放光,其他人也都很兴奋。贺老又同鱼氏夫妇和天乐妈拉了几句家常,朝里间喊:“洋洋!这边正事谈完了,你可以出来啦。”

随着话音,里间立即窜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看来他早就急不可耐了。他长得虎头虎脑,浓眉大眼,面相敦厚,穿着背心短裤。他对屋里的人打过招呼,笑嘻嘻地盯着楚天乐。贺老介绍说:“我的孙子,小名洋洋,大名贺梓舟,将来的天文学家。他是楚马二位的追星族,这次非缠着我带他来。”

鱼乐水把他拉过来搂着,逗他:“只追他们俩?那我可太伤心了。”

“不,我也是你的追星族。鱼姐姐我看过你写的那篇采访,写得非常震撼!”他又说,“网络上你的追星族一点儿不比楚哥哥少,大家都说你是伟大高尚的女性,富有牺牲精神,用爱情的光芒照亮一位绝症天才的余生。”他再补充一句,“而且你又那么漂亮,你的美貌和你的爱情一样的无比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