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与死(第21/23页)

的自我。所以,我不在乎死亡。我将永远活在每一个自由的猪仔心中。”

“为什么你只能对我说这些呢?”科尤拉问。

“因为只有你才有力量彻底地杀死我,只有你才有力量使我的死显得轻如鸿毛,以至于我的种族步我的后尘,统统死光,没有人留下来进行回忆。所以,我为什么不把我的遗言留给你呢?只有你才能决定它是否有价值。”

“我讨厌你这一点,”她说, “我知道你会这样做的。”

“做什么?”

“使我感到如此可怕,因此我不得不……让步!”

“其实你早知道我会这样做,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我不该来的!真希望我没有来!”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要来的原因吧。你到这里来,是为了让我使你让步。你这样做是要表明为了我的缘故,而不是为了你家庭的缘故。”

“那我是你的傀儡啰?”

“洽恰相反。你选择到这里来,利用我使你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情,你在本质上还是有人性的,科尤拉。你希望你们人类活下来。否则,你就是一个恶魔。”

“就因为你临死都没有变得聪明些。”她说。

“已经聪明些了。”普朗特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在消灭德斯科拉达病毒这件事情上进行合作,那会怎么样?”

“那我会相信你说的。”普朗特说。

“并且恨我。”

“对。”普朗特说。

“你做不到。”

“我能做到。我不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所以无法去爱那个选择杀害我及我们种族的人。”

她无言以对。

“现在你走吧。”他说, “能说的我都说了。眼下我想吟唱故事了,我想维持我的智力,直到死亡最终来临。”

她离开了他,走进了消毒室。

米罗转向埃拉说: “让实验室的人都出去吧。”

“为什么?”

“因为有机会由她出来把她知道的告诉你。”

“那我才该走,而其他人可以留下。”埃拉说。

“不,”米罗说, “她只会告诉你一个人的。”

“要是你那样认为,你就完全是一个……”

“告诉其他任何人都不舍让她痛痛快快地伤心一场的。”米罗说, “大家都出去吧。”

埃拉想了一下, “好吧,”她对其他人说, “回到总实验室去,监控你们的计算机吧。如果她告诉了我什么,我会在网上公布的;只要公布出来,你们就能看见她加进了些什么内容。一旦弄明白了你们看见的东西,那就开始研究。即使她真的知道什么,我们仍然来不及设计出经过改造的德斯科拉达病毒,在普朗特死之前植人他的身体。去吧。”

他们离去了。

科尤拉从消毒室出来,发现只有埃拉和米罗在等她。

“我仍然认为,我们跟德斯科拉达病毒连谈都没谈一下就消灭它们,这是错误的。”她说。

“那当然。”埃拉说, “我只知道,如果办得到的话,我是想跟它们谈谈。”

“把你的文档找出来吧。”科尤拉说, “我要把我知道的有关德斯科拉达病毒智慧的一切情况告诉你。如果行得通,普朗特就能够挺过来,我就要朝他脸上吐口水。”

“吐一千次也行,”埃拉说, “只要他活着。”

她的文档出现在计算机屏幕中。科尤拉开始指点德斯科拉达病毒样本的某些区域。过了几分钟,科尤拉坐到了计算机前,打字、指点、交谈,而埃拉则在一边提问。

简又在他的耳里说起话来: “这个小娼妇,”她骂道, “她没把文档存在计算机里,而是把她知道的一切保存在自己的大脑里。”

到了第二天黄昏,普朗特处于弥留之际,而埃拉也处于筋疲力尽的边缘。她的研究小组通宵达旦地工作;科尤拉也在坚持不懈地帮忙,不知疲倦地解读埃拉的手下呈递上水的一切资料,进行点评,指出错误。到中午时,他们已经制定出行之有效的改造病毒的方案。病毒的语言能力被删除,这意味着新病毒不能互相传递信息;病毒的分析能力也尽量被删除。但支撑卢西塔尼亚星上土著生物身体功能的病毒各部分全部安全到位。在没有病毒的有效样本的情况下,他们尽可能准确地判定:新设计出来的病毒正是他们所需要的――这种德斯科拉达病毒在卢西塔尼亚星生物(包括猪族)的生命周期中功能健全,但完全失去了调节和操纵星球的能力。他们把这种新病毒命名为“雷科拉达”。老病毒是因为其拆散功能而得名;而新病毒则是因为维持构成卢西塔尼亚星土著生命的生物配对功能而得名。

安德提出了异议:由于德斯科拉达病毒一定曾经把猪族设置为一种好战和扩张性的类型,新病毒就可能把他们锁定在既定状态。但埃拉和科尤拉异口同声地回答说,她们有意使用了德斯科拉达病毒的一种更老的版本作为模型,那种版本取自猪族比较安详、比较具有“自我”特性的时代。参加这个项目的猪仔也同意这样办;除了“人类”和鲁特两人意见一致外,也来不及征求其他猪仔的意见了。

利用科尤拉教给他们关于德斯科拉达病毒活动方式的知识,埃拉又带领一个小组研究杀毒细菌――这种细菌将会在整个星球上的生态体系中迅速传播,找到每一处、每种形式的正常德斯科拉达病毒,把它们撕碎并加以灭杀;这种细菌可从老德斯科拉达病毒中辨别出新德斯科拉达病毒中缺少的成分。如同时释放出雷科拉达和杀毒细菌,应该说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即实实在在地制造新病毒。埃拉从中午开始就在亲自负责这个项目。科尤拉累瘫倒,睡着了,大多数猪仔也是如此。但埃拉硬撑着没睡,试着用她所有的工具使病毒分裂,重新组合成她所需要的东西。

黄昏时安德过来对她说:如果她的病毒能救普朗特的话,现在就该见分晓了。这时,她身心交瘁,无法自持,一下泣不成声。

“我没有办法了。”她说。

“那就告诉他,你已经得到了它,但来不及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