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第2/3页)

的天才指教他学习,辛伯父又是个热心人,定然也不会吝啬指点,这般的地利对他要考府试帮助甚大。

只是他从小谨小慎微惯了的,与姜家是自小就亲近的亲戚,可与辛家确实非亲非故的,先前每日跑一回都够麻烦人家的,更何况是住到人家里去……

瞧出沈砺的意动和犹豫,辛盛忙说:“我爹爹已经答应了,说很欢迎你去,你也知道月娘走之后年哥儿挺难过的,我们又各个都有事要忙,每日只你来的时候年哥儿会高兴些,若你愿意住过去,偶尔陪一陪年哥儿,那可就帮了我们大忙了。”

听辛盛这么说,再加上姜南星又在旁边拼命鼓动,沈砺便答应了下来,说:“那就麻烦你们了,明日我送别了舅公和表哥,便搬过去。”

三人说好了,沈砺便去寻舅公和两个表舅、表舅母们说,表舅和表舅母倒是有些不舍让他搬到别人家去,只是孩子说是去和人学习,想一想自家都是走医道的,还真是没一个人能在学业上替孩子解惑,为了孩子的前程,便也只能笑着答应了。

只是虽然答应了让沈砺去辛家住,但嚼用不能让辛家出,辛家能教导沈砺便是他们心善了,如何能让人家再养着沈砺?姜夫人便说:“明日等爹和南星走后,我送砺哥儿去辛家,多带些吃用的东西过去,日后我也定期派人再送东西过去。”

见儿媳明事理,做事周到,姜御医便也放了心,只把沈砺拉到身边来,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砺哥儿,明日我们走了,日后在京城你也莫要怕,咱家还有亲人在,你也有了这般好的挚友亲朋,不论是沈家还是白家的事,都莫要去管,你如今还小,等日后你长成了,取得了功名,说话有份量了,不论是觉得不公或是另有打算,那时咱们再去说道。”

沈砺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听明白了舅公的意思,如今沈家只知沈砌,不知沈砺,便是知道沈砺亦中了县试,沈家也不过是派人送了点东西和财物过来。

姜御医做主将沈家的东西全都原样送了回去,当初沈家没有对沈砺雪中送炭,如今沈砺也不缺他们这锦上添花,沈砺靠着自己努力才有的今天,何必要沾上他沈家的半点恩情。

沈砺自己也不想再收沈家的东西,若是可以,他连这个沈姓都想去掉。

他早就死过一回,是表舅和舅公不放弃,才将他救了回来,如今不论是沈家还是白家,他都不在意,只当姜家是他的家人。

次日一早杨家的杨芸娘便坐着马车从古井巷离开到了姜家和姜御医碰头,姜御医和姜南星便坐上了马车告别了家人往贺州去。

姜夫人昨夜连夜收拾了许多东西,装满了大半辆马车,只留出能坐两个人的位置,送走公爹和儿子之后便带着沈砺往辛家去,现在还早,辛家的主人应该还在家,托付孩子自然要和人家里的长辈说话。

到了辛家,辛长平和宋氏确实都还在家,见姜夫人送来这么多东西,连忙推拒,拉扯了半天最后还是姜夫人赢了,愣是把这堆东西全都让家仆搬进了辛家的门。

姜夫人不好和辛长平说话,便一直拉着宋氏连连感谢,谢辛家对沈砺的照顾,谢辛长平与辛盛对沈砺的提点,说:“日后砺哥儿就麻烦你们了。”

宋氏很喜欢沈砺这个孩子,以前没见过沈砺的时候便因为听过他的身世而怜惜他,见到之后看沈砺长得这么俊秀,举止谦虚,有礼有度,更是喜欢得不行。

过年的时候有人来家里拜年,有些夫人误以为沈砺也是辛家的孩子,宋氏虽解释说不是,但都是高兴又可惜的说:“这孩子这般好,我也恨不得他是我家的孩子呢。”

见姜夫人这么客气,宋氏便说:“姜夫人放心,我们与砺哥儿在潍县时便常见的,砺哥儿这么好,我们还恨不得他是我们家的孩子呢。”

姜夫人也看出来沈砺在辛家很自在,辛家那小儿子早就高兴的抱着沈砺的腿不放,仰着头一声声的喊:“哥哥!”

辛家的大儿子故意逗弟弟,揪着弟弟的耳朵说:“这是哥哥,那我呢?”

辛家的小儿子也不哭,只看了辛家的大儿子一眼说:“你是大哥!”

姜夫人拒绝了辛家留她吃朝食的邀请,十分放心的离开了。

姜夫人走后,辛家人和沈砺一起吃了一顿朝食,除了辛年留在家中,其余人便都要离家各自忙去,走之前纷纷嘱咐辛年:“莫要闹哥哥,哥哥读书的时候你就自己安静玩自己的,等哥哥忙完了主动寻你才能一起玩。”

辛年乖巧点头,“嗯嗯”的应着。

沈砺知道辛年有多乖,等他们走后便把辛年拉着一起去了书房,将辛年安顿在自己的对面,给他铺好了纸,拿出了炭笔,问他:“年哥儿今日想学画什么?”

辛年的小肉手紧紧的捏着炭笔,抬起头望着沈砺说:“哥哥,年年想学画姐姐,年年想姐姐。”

沈砺愣了愣,想起昨日交给表哥带去潍县的信件,今日出发,七八日能到,表哥应该会第一时间就去寻月娘妹妹,只是不知月娘妹妹何时会给自己回信。

他考中县试之后,在意的人都给了他祝贺,只差远在潍县的月娘妹妹了。

这点念头很快的在沈砺脑中闪过,他笑着揉了揉辛年的脑袋,看着这双和辛月如出一辙的大眼睛,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温柔,说:“年哥儿还小,画人像是很难的,咱们一步一步来学,年哥儿可记得姐姐离开那日穿的衣裙上有什么花?”

“是梅花!”辛年高声作答,他可是特意问过的,每次姐姐衣裙上的花他都有问过,他记得那日姐姐说是梅花。

沈砺点点头,辛月走的那日他没来送行,前一日灯会她穿的并不是梅花裙,不过先前也见过两回辛月穿着的梅花裙,于是沈砺拿过另一只炭笔,在纸上勾勒出了梅花的形状,笑着问辛年:“可是这样的花?”

“嗯嗯!就是这个梅花!”辛年高兴的笑了起来,拉着沈砺的衣袖说:“哥哥教我画。”

沈砺便握着辛年的手,带着他又画了一遍同样的梅花,然后辛年便不需要别人管了,只管自己握着炭笔,一遍一遍的学着画,小小年纪,竟比许多成人还有定力能坐得住。

沈砺坐到辛年的对面,摊开辛盛给自己留的试题开始沉下心思作答,屋内只有沈砺偶尔的研墨声,和辛年炭笔在纸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一大一小都很是安静,也很是温馨。

辛月也记着沈砺县试的日子,估摸着出榜的时候便跟辛姑母嘀咕过一回,她和辛姑母都相信沈砺肯定能考中,毕竟沈砺有多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