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蛇蛇好想(第3/3页)
明月夷手中塞入冰凉的剑柄,屈指握住,“好。”
鹤无咎察觉她已经握住,一手持白疾,于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剑意。
蠕在前方的东西瞬间被劈成两半,但还有。
明月夷跟在他的身后,扮演修为退散的师妹,走位步伐于他同频。
两人师出同门,默契自然,鹤无咎并不需要太留意握住剑柄的明月夷,眉眼冷淡地朝周围蠕动的方向砍去。
不知那东西是什么,一砍便是破水的咕噜声,淅沥沥,黏糊糊地站在足下。
味道虽然不浓,却有所不出的恶心和古怪。
明月夷被恶心得分神几息,脖颈上忽触及湿软的黏腻,下意识松开剑柄想要抚掉沾上的东西。
“师妹小心。”鹤无咎的声音响起。
脖颈间被温热的指尖拂过,肩上的黏腻被爆破,她的侧脸感到冰凉,下一刻忽然被压在了墙上。
是鹤无咎。
青年健壮的身躯如轰然倒塌的大山,直怔怔地压在她的身上,脚下还踩到黏腻的东西,她揽着鹤无咎坐在了地上。
“呃……”他似闷哼了一声。
明月夷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想从芥子中拿出照明的法器,却被一只手按住。
“师妹,别点灯。”
明月夷的手顿住,靠在墙上,在黑暗中睁着眼,关切问道:“师兄你还好吗?是受伤了吗?”
黑暗中传来鹤无咎的轻喘,默然了几息才回她道:“没事。”
明月夷分明闻见了血腥味。
“师兄,你受伤了。”她说。
鹤无咎没讲话。
他不愿点灯,明月夷便伸手去摸,他并未躲开,所以她很轻易便摸到他手上的濡湿。
她的指腹柔软,带着很一点长久持家的薄茧,抚在手背上如蚁虫攀爬,他无端颤了一下。
“师妹……”
“师兄是这里吗?”明月夷打断他。
鹤无咎唇微启,‘是’音尚未从唇中溢出,忽然察觉怀中的明月夷缓缓垂下了头。
发丝上的清香如柰花,一缕缕萦绕在他的鼻翼,稍有不慎便被吸入了肺腑,胸口升起说不出的颤意,尤其是湿软的唇腔含上住了指尖。
他手指一抖,似想要往后抽,却被含得更紧了,温软的香舌撩过指背。
她于黑暗中抬眸嗔他,语调含糊:“师兄别动,我在看那妖物是否有毒。”
有的妖物天生有毒,就如修为高深的狐妖,它的狐妖毒虽不致命,但实在令人不耻。
可查是否有妖毒,不只舌探尝味,观形状、闻气味等都能窥出。
是他不让点灯。
明月夷凝结灵力护着喉,谨防咽下万一有毒的血,敛着眼没看他,小心品尝着。
鹤无咎动作僵在原地,垂眸从黑暗中凝着她,清隽的玉颜似隐约笼着暗雾。
明月夷专注尝他指尖的血,似并未察觉他的目光落在身上,待确定血中无毒,弯眸抬首含着指尖道:“师兄放心,没毒。”
屈膝跪在她腿间的青年好似还没回神,身形一动不动地僵着。
明月夷见他不言不语,疑惑与他对视:“大师兄,怎么了?”
随后鹤无咎动了。
动了指尖,抚上她的眉骨,用一种诡异的温柔手法一点点移动。
人的体温与蛇不同,是温暖的,便是生了慾望也还是一样温得矜持。
“……”
明月夷仰着乌栗色的眸子茫然地看着他,颊边透粉,仿佛并不知他为何会忽然做出这种行为。
“大师兄,怎么了?”
他什么也没说,长睫坠覆,白玉般的面上被黑暗笼罩得看不见素日的半分温润,指腹从眉骨往下,停在她的唇角。
明月夷一时陷入怔神中。
在她的记忆中,鹤无咎虽然会拿她祭剑,却的确是君子,不会如此冒犯地触碰师妹,男频男主该有的品质他从不落下,甚至冷清得更甚。
他在成神的路上身边不乏有无数莺莺燕燕,从未见他真的心动过,即使是她认为在他眼中最为特殊的夏娘,他也不曾有过亲昵。
虽然她记得没将整本书看完,但是提前看过结局的。
到最后,他身边都无女人,可以说鹤无咎一心只在修无情道上,无心风月,甚至可能早就斩断了情根。
这样的清冷禁欲最适合修炼无情剑道,所以他才能成功飞升。
但现在,原本坐在软靠在石头墙上却无声抬起身,黑影高大地笼罩在眼前,不知在打量什么。
明月夷盯着他若隐若现靠近的身形轮廓,往后退了些。
鹤无咎察觉她在躲,抬起骨瘦的手插进她的发丝中,俯身想在黑暗中看清她,无端有种压迫人的审视。
明月夷虽然不知他忽然反常是怎么了,能清楚感受到他的自持力,并非她所想的那般强。
至少现在不是。
“大师兄,妖液。”她抬手攥住他的衣袖暗暗拽了下。
一记很轻的声音仿佛雾林钟鼓上滴落水坑的雾珠,他终于有了几分清醒,察觉自己想做什么后蓦然顿住。
他的力道松开,迫人的压迫离开,明月夷终于能喘一口气。
女人声软气喘得与素日大有不同,鹤无咎抬头从黑暗中看向她。
即便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情,他也能清晰感受到是师妹在怀中。
就在刚才,他一时受妖气影响情动,想冒犯师妹。
“抱歉。”随着他低声道歉,一盏灯蓦然一亮。
明月夷的视野豁然开朗,软靠在石壁上,眨颤着浓长眼帘,看清了屈膝跪坐在面前的青年玉面潮红,瞳心被朦着的情慾中有没有散去的愧疚,与白日温润如玉的清冷剑修判若两人。
一时间两人相视着,谁也没讲话。
周围是黏糊糊的妖液,不远处还有被挂在铁链上的妖物,如此诡异的锁妖塔中却萦绕着说不出的暧昧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