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杀机重重(第9/14页)
一时之间,李建成的脑子成了一堆糨糊,乱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不用了!探病就不用了!二郎好一些了,再好好休养休养,身体就会完全康复的!”李渊说。
李建成只得机械地忙不迭地答应着。
相比于李建成的心乱如麻、精神恍惚,李元吉却很清醒,清醒到心里,脑子里只有失望和恨。见父皇没有提他们下毒的事,李元吉刚刚见到李渊的害怕全没有了,对李世民的恨意再次占了上风。
“父皇,不能怪我们让他喝酒,二哥明知自己不能喝,还要喝那么多,结果生病了,又去博父皇同情。哼!他这人,还真是会用心计!”
李建成的心咚咚直跳,慌忙给李元吉使眼色,心想,你这不是惹火上身吗?父皇都不提了,你还提这事干什么?幸而李渊因为想到了解决两个儿子矛盾的好办法,心情很好,也就没搭理李元吉的话,而是冲李建成说:“朕刚刚去看过二郎,二郎身体还很虚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朕就不想再追究了,到此为止!朕不想多说什么,你们也别再说什么。今天召你们两个人过来,是有件事要和你们说!”
李建成和李元吉又是一对视,一起看向李渊。他们明白了,李世民确实中了毒,只是侥幸没死,而他们的父皇呢,也知道是他们所为,之所以不说,是不想说。为什么不想说?不想让此事闹大。可父皇这次召他们来,又有什么事要和他们说呢?
不管是什么,一定很重要!
看着李建成和李元吉迫不及待地等他往下说。李渊微微一笑,将他在秦王府和李世民所说的,让李世民去洛阳建天子旌旗的事说了。
原以为两个儿子会高兴,却不料他们全都愣在了那里,于是便又说:“朕这么想,也是不想让你们兄弟间相残,这样以后的天下就能一分为二,你们也就能各安天命了!”
李建成一听,垂下了头,含泪道:“都是儿臣不好,身为他们的大哥,没有做好表率,让父皇担心了!”
那时候的李建成,根本没时间想李世民去洛阳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害,他心里全是给兄弟下毒被揭穿后的羞愧。
李渊见李建成这么说,正要安慰他几句,突然听到李元吉说:“不行!父皇不能这么做!”
李元吉的声音很大,简直称得上是狂喊了。
李渊皱了皱眉,看着李元吉,心想,莫非你还想让天下一分为三,你也占一块吗?莫说不能这么做,就是这么做了,你觉得你有当天子的能力吗?
“父皇,洛阳可是朝廷重地,二郎若去了那里,极易形成气候,他野心那么大,怎么可能只据守一方?何况,那里土地肥沃,募兵容易,到时候我们可就对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李元吉说的时候,一脸惊惧。
李建成一听李元吉这些话,心里一震,从下毒的愧疚中完全清醒过来。可不是吗?如果真放李世民去了洛阳,那这长安以后还会是自己的吗?别说自己以后能不能继位了,就是继了位,也很可能被李世民推翻。何况,也许不待自己继位,这长安就成了他的了。于是也忙说:“父皇,四弟所言极是!二郎野心之大,难以预料啊!”
“二郎有那么大的野心?”李渊问自己。
最后给出的答案是,有,一定有!
李世民可不是李建成,他怎么可能只据守一方呢?这么一想,顿时后悔自己想得不够长远,更后悔去秦王府给李世民说了这些话。
李建成和李元吉见李渊沉默下来,知道他们的话起作用了,又是互相对视一眼,李元吉接着说:“父皇,那二郎阴险狡猾,一定给父皇说了什么,才让父皇做出了如此决定,千万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啊!如今,他在宫里,我们还能看着他,一旦让他出了宫,可就放虎归山了!”
李元吉的这些话,别说李建成了,就是李渊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起来。他们心想,看来这李元吉并不是只会打猎,只会花天酒地啊!
看来,自己这决定是有些草率了!不过,自己刚刚当着淮安王李神通说的那番话,难道又要作废吗?还有二郎,如果此次说话又作废,他会不会更恨自己?之前,自己可是很多次许诺废太子立他,都没有兑现……
李渊懊恼到了极点,身心也疲惫到了极点,他冲李建成和李元吉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这事以后再说!”
第七十一节 折翼:房、杜被赶出秦王府
(11)
唐高祖李渊允许秦王李世民在洛阳建旌旗天子的想法,最终还是流产了。自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反对后,李渊便用了长时间在犹豫,始终无法做出最后决定。
“先放一放!以后再说!”
他只能一次次地安慰自己,直到有一天,他见裴寂在他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他有什么事。裴寂半晌才说:“微臣最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正犹豫着要不要向陛下禀告!”
李渊一听急了,皱眉道:“裴爱卿何时说话也这么不痛快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裴寂故作神秘道:“最近微臣听那秦王府的人都在说,说秦王要去洛阳称王了,要建天子旌旗了,个个都是眉开眼笑的,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是秦王府的人说的?”李渊看着裴寂,挖苦道,“裴爱卿怕是听东宫或齐王府的人说的吧!”
李渊在这点上并不糊涂,裴寂还不是和太子、齐王穿一条裤子?
裴寂赶忙跪地磕头,说他真是听秦王府的人说的,还说近期他并没和太子及齐王说什么,最近太子和齐王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像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想打听,又不敢打扰。
李渊一听,这倒也有可能,也便相信了他。他想起一日前,在他向封德彝询问秦王、太子和齐王的动向时,封德彝说,秦王倒一切如常,倒是那太子和齐王最近心情一直不好,郁郁寡欢的。
“看来,秦王府的人都很高兴啊!”李渊慢慢地说,“特别是二郎!”
“陛下,莫非……莫非秦王府的人所说是实情?”裴寂问。
“如果秦王府的人所说为真,裴爱卿觉得让二郎去洛阳怎么样?”李渊问。
“如果这是陛下的意思,微臣觉得陛下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不敢多言!”裴寂垂首道。
“朕确实曾有过这种想法,原因想必裴爱卿知道。”李渊叹口气说,不过,他确实也想听听裴寂的意见,虽然他知道,这意见一定是有利于太子和齐王的。
“陛下的爱子之心,微臣明白!”裴寂说,“只是……只是秦王……秦王……秦王未必甘愿只掌管潼关以东。只怕……只怕最后还是会违背陛下的良苦用心!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