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提纯可卡因人咬狗(第16/19页)

很奇怪:在迫切地想要解决提纯可卡因问题的心理作用下,双方最后都越走越远,似乎忘记了大家其实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我采访过的禁毒官员之中,有几个人根本不愿意讨论诸如大麻合法化的问题。同样,我遇到的自由党人之中,有的人把禁药取缔机构说得好像是仇人似的。这就是提纯可卡因,可卡因和毒品之战的关键:如果弄错了,后果非同小可,所以人们很难做到不偏不倚。再说电视把明白无误的图像送到了我们家中,我们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看法。

八十年代有关提纯可卡因的所有的图像之中,再没有什么比提纯可卡因工厂更深入人心的了。从电视报道中可以看到安全系统搞得跟纳克斯堡似的的市内建筑:沉重的大铁门,窗户上装有铁栅栏,墙上还安有抵挡警方攻城槌的电网。这些地方还常常干脆建成碉堡,从墙上的洞或是房子上方的滑轮装置卖提纯可卡因——把钱放在一个小杯子里,杯子会消失在阁楼里,杯子再次出现在绳子上的时候里面已经装上了提纯可卡因。像这样的房子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其他的工厂建得更像是鸦片馆。可以在这里买到提纯可卡因,可以买或租到烟斗,还可以在这儿逗留——只要有钱买提纯可卡因就行。

几个大无畏的人种学者对碉堡里面的活动进行过报道。这些家伙对贫困人口的吸毒特点感兴趣,他们常常跑到打靶场去采访海洛因使用者。随着八十年代提纯可卡因的到来,他们发现打靶场也发生了改变:由于提纯可卡因产生的欣快感的性质不同,人们不像以前吸海洛因的时候那样躺在地板上昏睡。他们非常活跃。由于抽提纯可卡因的人中女人占很大比例,这些提纯可卡因厂常常变成了妓院——美国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非常肮脏的妓院。最受人尊重的人种学家之一,特拉华大学的詹姆斯.因斯阿迪教授就谈到过一个非常典型的场面:

进入提纯可卡因厂后面的一个房间……我发现眼前好像是一群人在轮奸一个失去知觉的孩子。她身体消瘦,似乎处于昏睡之中,很可能不超过14到15岁,她四肢摊开躺在肮脏的垫子上,这时有四个男人接连同她发生关系。然而他们完事之后离开了房间,我这才清楚,由于她的年纪太小,这的确是强奸,但不是任何法律意义上所说的“强行”奸污。她睁开眼睛四处望了望,想看看是不是还有人等着。当她意识到我们的目的与性无关时,她用一条破破烂烂的沙滩浴巾裹住了下体……翻了个身想睡一觉。

《女人和提纯可卡因》,因斯阿迪及其他

毒品上瘾和嫖娼之间一直存在某种联系,但是提纯可卡因的某种特点使得这种关系变得更加肮脏。欣快感短暂而强烈,再加上提纯可卡因厂里有更多的提纯可卡因,这种情况下,女人为了得到更多的提纯可卡因,什么都愿意干。许多情况下,比如上面的例子,老板让女人留在提纯可卡因厂里,她们要抽多少就提供多少,条件是她们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任所有顾客随叫随到。来光顾的人只要买提纯可卡因,就可以享用这些额外赠送的女人。她们受到可怕的剥削:由于她们对毒品的渴望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些女人为了得到点毒品实际上是把自己白送出去。一个提纯可卡因使用者向因斯阿迪解释了自己的定价系统:

如果你长得的确很好看,花容玉貌又还没有失去的话,你可以像个狐狸精似的搭点公主的架子,那你肯定可以要高价。但是如果需要钱又长得不像样的话,给5块钱就愿干。

《女人和提纯可卡因》,因斯阿迪及其他

不抽提纯可卡因的妓女对她们吸毒同行的作法大感惊愕:她们什么都愿做,跟本不管有多下贱,简直就等于白送她们也肯做。因斯阿迪目睹女人同陌生人口交,为的不过是抽上一口提纯可卡因烟斗——也就值25美分。完全剥去了自尊之后,没有人会考虑要采取保护措施,因而通过性传播的疾病很快与在提纯可卡因厂出入的人手拉手。这正是艾滋病恐慌达到顶峰的时候。

读过有关城市内部的这些提纯可卡因厂的报道之后,我认为最好自己亲自去看看。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我联系上了纽约的美国国家发展研究机构。研究机构的负责人布鲁斯.约翰逊教授解释说,我要看看提纯可卡因厂,这事可真有点不好办——不是因为我是来自另一个国家的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尽管这的确是个问题),而是因为提纯可卡因自1990年以来一直越来越不受欢迎:孩子们看到它对自己的哥哥姐姐爸爸妈妈带来的后果,都不抽它了。与此同时,由于对此类犯罪的刑罚越来越重,许多最初的吸毒者都进了监狱。其他干脆都死掉了。在吸毒群体中,抽提纯可卡因的人的社会地位最低,而且被视为是不值得信任,极度兴奋,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人。没有人愿意同他们在一起。因此,八十年代经历的“提纯可卡因厂”的现象现在多半都消失了。

尽管这对纽约而言是个好消息,对我而言可不是。杰克逊告诉我说他会尽量给我安排,不过什么都不能保证。所以当我们见面那天,他把我介绍给他的一个同事埃路易斯.杜勒普,而埃路易斯提出下午带我到提纯可卡因厂去的时候,我大吃一惊。埃路易斯告诉我说,如果我想有收获,就要舍得花钱。抽提纯可卡因的人不喜欢陌生人像游人在动物园里那样观察他们。钱可能能劝他们打开心扉。我跑到最近的自动取款机,抽出了一大堆现金,每25美元叠成一小卷。我们上了地铁,向北朝着南布朗克斯区的中心地带前进。

在“美国人体育场”以北停了几站之后,我们下了地铁,坐上了公共汽车,朝西走。随着车突突地前进,周围的环境也明显越来越糟糕,很快我就注意到周围没有一个白人。我们下了车,开始步行,毫无疑问这不是我的生活区。我不属于这儿。不过往四周看看,我意识到谁都不属于这儿。真的是这样。一栋栋巨大的,一模一样的,单调乏味的红砖盖的高层公寓出现在前面。“工程”,埃路易斯说:纽约的州级住房工程。它们很凄凉。我抬头看着它们,心里正琢磨着每栋楼能住多少人,这时我们突然坐拐,走到一座房子的前门。一个黑家伙坐在台阶上,正拿着快餐连锁店里的那种杯子在痛饮啤酒。交谈了几句后,他站起来带我们进去。

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个叫玛的女人。很难判断她的年纪。也许五十岁。她带我四处转转的时候,我才明白埃路易斯已经给玛说过我要来,所以我们来之前她已经好好打扫了一番。所有的东西都一股漂白粉的味儿;到处摆的都是一堆堆刚刚收拾起来的垃圾。我数了数,角落里至少堆着三台电动打字机外加一台古老陈旧的文字处理机。一整套的《大英百科全书》坐在书架上。家里养的猫“剃刀”时不时进进出出,谁都不理。简单地转了一圈之后,我们都来到了卧室。那儿很热,里面放着个电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