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时间之影 The Shadow out of Time(第12/21页)
澳洲(黑肤)土人经常会谈论些“刻有符号的巨石”,而且似乎十分惧怕这些东西。他们将那些东西从某种方式上与其共有的种族传说人物布戴扯上了关系。布戴是个沉睡在地下多年的老人,他一直将头枕在胳膊上,而且总有一天会醒来吞噬掉整个世界。有一些非常古老而且快要被人们遗忘了的传说称,那地下有着巨石建造的宽阔房子,而且其中的通道一直延伸至地下深处,那里还曾发生过恐怖的事情。澳洲土人们说,曾经在战争中逃脱的一些勇士进入了一条通道,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他们消失在通道里不久后,骇人的狂风肆虐着从那里面呼啸而出。当然,也不能尽信那些当地人说的话。
但我想说的可不只这个。两年前,我在沙漠东侧约500英里处勘察的时候,发现了些带有雕刻痕迹的怪异碎石——其尺寸大约有3乘2乘2英尺,历经了极其残酷的风化侵蚀。起初,我并没有发现任何澳洲土人所说的标记,尽管那些石块被风化得很严重,但足够靠近之后我还是看到了些较深的刻线。那些怪异的刻线正如当地人所试图描述的一样。我估计大概要有三四十块的石头,有些近乎要被埋没在沙尘中了,而且所有石块都在一个直径约四分之一英里的圆形内。
当我看见一些石块时,就开始向附近搜寻以找出更多,并且精细地用设备估算地理位置。我给那些最典型的石块拍了十张还是十二张照片,而且已经将其放入信封中一同邮寄给你了。我把获取的信息和照片上交给了珀斯的政府部门,但他们对此无动于衷。后来,我遇见了博伊尔博士,他曾阅读过你刊登在《美国心理学会杂志》上的文章,而我在对话中碰巧提及了那些石头。他对此颇感兴趣,而且看到了那些石块的照片时变得相当兴奋,还说那些石头和印记正如出现在你梦境中,以及所看见的传说中描述的巨石如出一辙。他本打算写信给你的,但却被某些事情给耽搁了。期间,他给了我许多有你文章的杂志,而当我看到你的绘画与描述后,就立即认定我发现的石头就是你所描述的那些。你可以详细鉴别附上的那些照片,不久后,你将会直接收到博伊尔博士的来信。
现在,我能够理解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是有多么重要。毋庸置疑,我们所发现的这些遗迹是来自久远得难以想象的未知文明,而这些也正是你所知道的传说来源。作为一名有着地质学知识的矿业工程师,我可以告诉你这些石块古老得令我恐惧。它们多数都是砂岩和花岗岩,但其中有一块几乎可以确定是某种特别的水泥或者混凝土材质。石体上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它们遭受了流水的侵蚀,就好像自从这些石块被建造和使用后,这个部分的世界就沉浸在水中而多少年之后才又重回地表。这是十几万年前的东西——又或者天知道到底有多古老,我不想再考虑这个问题了。
鉴于你之前努力地追查这些传说以及与它们相关的一切事物,我相信你将会带领一支探险小队来此沙漠地区做一些考古挖掘工作。如果你——或者你所知道的什么组织——能够筹集资金的话,那么博伊尔博士和我都会做好准备协助你的探索发现之旅。我可以召集十二名矿工来进行繁重的挖掘工作——这当中是不会有当地土人的,因为我发现他们对那一片特殊的场地有着近乎疯狂的恐惧。我和博伊尔从未对其他人提及此事,毕竟你显然对任何发现及其所带来的荣耀具有优先处置权。
从皮尔巴拉搭乘机动拖拉机四天就可以到达那地方——我们需要拖拉机来运输探索设备。那地方位于1873年沃伯顿线路的西部和南部,乔安娜泉的东南方向100英里的地方。我们可以利用德格雷河运输物品,这样就不用从皮尔巴拉启程了——不过这些事情我们可以先暂且不谈。那些石头大致位于南纬22°3'14'',东经125°0'39''处。那里属于热带气候,而且沙漠里面的状况会令人感到十分难受。任何探险行程最好都在冬天进行——六月、七月或是八月。我希望能够与你继续通信以讨论这一话题,而且我热切地希望能够对你作出的决策提供帮助。详尽研习过你的文章后,我对整起事件的深远含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久之后,博伊尔博士也会给你写信。如果需要快速取得联系,你可以利用发送到珀斯的无线电报。
由衷希望尽早得到您的回复。
相信我
您最真诚的朋友
罗伯特·B.F.麦肯齐
通过报纸我们可以大体得知这封信导致的直接后果。我十分幸运地获得了米斯卡塔尼克大学的支持,而且麦肯齐先生和博伊尔博士也在澳大利亚把所需物品筹备妥当了。我们没有向公众透露此行的具体目的,因为整件事情会令一些廉价报纸哗众取宠地增添滑稽成分,但大家应该知道我们此番是去探索澳大利亚报道出的一些遗址,以及我们各种准备工作的时间进程。
与我一同出发的还有大学里面地质系的威廉·戴尔教授(1930年至1931年间,米斯卡塔尼克大学南极科考队队长),古历史系的费迪南德·C.阿什利,人类学系的泰勒·M.弗里伯恩,以及我的儿子温盖特。一直与我保持通信的麦肯齐也在1935年初就来到阿卡姆,帮助我们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工作。他大约有五十岁,能力出众、为人和蔼还相当博学多识,而且对于穿越澳大利亚的所有路况了如指掌。他在皮尔巴拉备好了拖拉机,随后我们租用了一艘小型的不定期货船顺着河流航行至目的地。我们准备尽可能审慎地用科学的方式来开展挖掘工作,细查每一粒沙尘,但绝不会破坏任何呈现或是几近原始状态的东西。
1935年3月28日,我们搭载着呼哧作响的“列克星顿号”自波士顿启程,这是一段悠闲的航行——我们穿越了大西洋和地中海,途径苏伊士运河,沿着红海一路航行,而后跨越了印度洋,最终抵达了目的地。我都不需要过多描述西澳大利亚海岸低矮的沙滩之景令我多么压抑,也无需赘述当拖拉机前往简陋的矿镇以及阴郁的金矿区时,我有多么厌恶。博伊尔博士与我们进行了会面,他年事已高,依旧举止文雅、极为聪慧——而他又具备极丰富的心理学知识,因此我和儿子总是同他展开无尽的讨论。
我们一行十八人搭载着吱嘎作响的拖拉机驶进了长达几公里的满目疮痍之地,眼前的景象令我们大多数人心中都混杂着一种怪异的不安与期盼之情。5月31日星期五,我们涉水走过德格雷河的一处支流,并到达了一处荒无人烟的领域。当我们靠近那个传说背后的古老世界的真实所在之地时,我的内心燃起了极度的恐惧——我那些不安的梦境与虚假的记忆不断地蚕食着我的思想,这令我愈发地恐惧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