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消失诗人的追慕曲(第40/54页)

“你先。我还没想清楚要问什么。”

“好的。你们一行人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吗?”

“我确信不久之前柯雷提到的拜索斯冒险家,就是我们正在追的拜索斯叛徒。我们追的人曾经是拜索斯的侯爵。这是个证明上流社会存在叛乱风俗习惯的极佳例证。反正那个侯爵雇了私人佣兵,在侯爵逃离拜索斯的同时,大量佣兵也随之消失不见了。他们当中有一个的名字就叫做沙姆尔.德莱伽,是个在马上武艺极佳的家伙。”

“喔……原来如此。那你们现在要到托比去逮捕那个人吗?”

“不,我们不会逮捕他。”

“咦?这话什么意思?”

温柴烦恼着要怎么回答宓才不会头痛,结果自己先头痛了起来。然后他就大概这样说: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没有证据。他们那一伙人阴谋叛乱的证据,说起来都没有什么客观性。你应该知道有这样的情形吧?也就是明明知道对方有罪,但是却没办法以公认的合法形式将对方定罪。现在情形就是这样。我们没办法逮捕对方。而且对方原本是侯爵,真逮捕的话将会在社会上造成很严重的冲击。所以我们打算让他们失踪。”

“失踪?”

“没错。幸好他们都跑到外国来了。所以我们打算让他们怎么做都回不了自己的祖国。他们无法跟任何人联络,无法出现在祖国的任何一座都市,无法跟任何人见面……这就是我们的计划。记得我们初见面那天的那家伙吗?也就是你的马原本的主人。”

“啊,是的。”

“那个男的跟沙姆尔.德莱伽一样,是侯爵的部下。他的名字叫做勋特。我们本来以为那个勋特身上带着侯爵要送给某人的密函。内容应该是要向某个旧识求援助。如果能够阻止这类任务的成功,侯爵就会越来越孤立,所以我们才出手去拦他。只凭我们三个人要对侯爵进行正面攻击,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我们得用尽各种手段削弱他的力量。但是我们失败了。”

“失败?”

“那家伙只是个诱饵。那些人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利用他把我们引开。”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现在我大概了解了。”

宓点点头之后,看着她的温柴用下巴指了指船舱,说:

“我们现在没办法马上出发前往托比就是这个原因。我们只要能知道那些家伙确切的位置,就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他们计划着什么样的活动,那我会很衷心地希望他们在活动中发生意外。现在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侯爵歇斯底里发作,严重到心脏病发而死。”

对方开玩笑的时候,自己应该微笑一下。原本想要发出笑声来的宓,看到温柴冷酷的表情,只好尴尬地停止笑容,在内心中嘀咕。回答宓的问题同时,内心一直在盘算要问些什么的温柴,此刻对着宓直视,说:

“现在该我问了。你说你要去北海,为什么呢?”

宓一时之间用慌张的表情看着温柴。跟温柴不一样,她根本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

“嗯。要编个谎言当理由实在很难。如果要说真话,我又不想讲。”

温柴瞠目结舌地看着宓。至少按照他的个性是不会说出:‘我们刚才不足说好了?’这类的话去逼对方,但他也绝对不是那种凡事没关系的好好先生。所以温柴低声道:

“就算是谎言,也请你编一个。至少编到不要让我感觉被骗的程度。”

宓虽然用惧怕的眼神望向温柴,但是温柴露出一副平静的脸孔,脸上写着他只是在等待枯燥下午的最后一个趣谈。所以宓就安心了。

“宓是为了寻找食材才会前往北海的。”

温柴瞄了宓的脸一眼,然后深深点了几下头。

“好的,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你别担心。”

“谢谢了。”

温柴轻轻地起身。他将烟斗拿到河水里漂了漂,让灰随水流而去,同时有些困难地说出:

“太阳下山了。我们下去看看柯雷帮我们准备了什么晚饭吧。”

“喂,喂,安静点,白足。”

葩与白足前方的德雷尔山脚下,戈斯比的形影渐渐在眼前展开。白足虽然想着睡觉与好吃的草而噗噜叫着,但是葩摸着它的鬃毛给予安抚,同时环顾了一下四周。

就像赛德兰近处大部分的都市一样,这座都市四周并没有围起栅栏,没有巡夜人,也看不到警备队员。那些东西是在不怎么神秘的地方才看得到的,然而戈斯比正是处在神秘之地的边缘。所以即使白足在乱叫乱闹,也感觉不到有任何视线在看着他们。葩在这么晚的时间才到达,就如她所料,大部分的人都早巳回家睡觉了。

葩慢慢地走进戈斯比城内。

啪嚏的马蹄声虽然响彻在道路上,但也无法吵醒熟睡中的人们。然而对戈斯比城内地形了若指掌的葩,其实根本不需要问路。葩穿越了自己熟知的巷道与广场。

随即葩与白足停下来的地方,是一个与之前经过之处没什么大差异的地方。因为是晚上,所以不太明显,但这是个普通肮脏的地方,有着发出普通气味的平凡建筑物,以平凡的姿态罗列在街道的两旁。葩走向其中一栋平凡的建筑物。把缰绳绑到门口旁边一根平凡的马柱上之后,她对着建筑物平凡的门,不平凡地敲了几下。

“暗号?”

“烦死了,史泰德。我一定得做这种事才行吗?”

门打了开来,突然射来的光线让葩整张脸皱了起来。有人拿着盏油灯在确认葩的容貌。一阵子之后,油灯被放低,黑暗中一个年轻人感到有趣的声音传来。

“至少我们在名义上,还是家地下赌场。”

“竟然还说什么秘密。世界上还有谁不知道这个暗号的?就连卖衣服的诺拉大妈,都知道这个愚蠢的暗号。”

“呵。可是固执的是我们老板,你跟可怜的看门人抱怨这些是没用的。可是呢,你怎么会突然跑到这儿来?因为太想念我了吗?还是想来赌一把?”

“这两件事我都没兴趣。帕塔露酒馆的那个蠢蛋,又把自己关在里面了吧?”

“戴夫?当然喽。青蛙怎么会离开池塘……啊,不,等一下!难道连戴夫也成了我的情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