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那什么,爱过(第30/36页)

美丽的花

作词:方鹏 作曲:柯依伊、方鹏

你说过什么吗

只是拉着我的手

笑着发傻

看天空的颜色

一点点变化

要颗星星

装点我们的家

我也不说话了

拥着你就是拥有

整个地球

晚风吹过来

亲吻你温热的头发

是做梦吗

小心别碰醒了

让我们摘一朵美丽的花

和我们的爱情一起长大

让我们摘一朵美丽的花

和我们的爱情一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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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么享受着“非典时期的爱情”,恬淡平静。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电视台柳哥的电话,语气异常严肃:“方鹏,你有没有组织周杰伦歌友会?”

“什么?要我组织周杰伦歌友会啊?”

“不是要你组织,是问你有没有组织!”

“我怎么组织啊?”我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时候录啊?没人跟我说啊!”

“根本就没有周杰伦歌友会!”

我和柳哥鸡同鸭讲了半天,终于搞清楚了状况,原来有人在长沙高校以组织“周杰伦歌友会现场观众”的名义,收了每个人50块钱的车费。高校里难免有广电员工的子弟,听说周杰伦要来,纷纷托亲友去节目组要票。节目组原本只当是场误会,但是要票的人实在太多,后来一调查,在长沙三四所高校竟然都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保守估计有上百人受骗。这一来影响就太大了,于是制片人王萍姐要报110,被柳哥拦住了。因为柳哥知道歌友会在长沙高校的观众一直都是我负责组织的,而这收车费的方法又和我一直以来的做法相同,所以怀疑这事是我干的。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先给我打了个电话问问,如果是我做的,就给我一次退赃的机会,这次的金额足够判诈骗罪蹲大牢了,我还是个大学生,之前毕竟也为节目组尽心尽力,能挽救还是挽救一下。

我当时就对柳哥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这事绝对不是我干的。”第二句:“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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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节目组这么久没让我组织观众,吴延年早就坐不住了,一个礼拜能打三四个电话问我电视台的最新动向,大概什么时候还要组织观众,把我问得实在太烦,经常看到他的号码我就按掉不接。最近一周他一个电话都没打给我,我还很诧异,这孩子怎么突然变淡定了。现在接到柳哥的电话,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很可能和吴延年有关,十有八九。

我让柳哥跟制片人说个情,请他晚半天再报警,我先问问吴延年情况。柳哥答应了,并且说他马上来学校找我,一起把这个事情查清楚。我知道,柳哥并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话,我还是他心里的头号嫌疑犯。

我套了件外套,回到宿舍区,先从寝室里喊上了老二,然后直奔吴延年住的3号楼。在楼下,我拨通了吴延年的寝室电话,“喂,我找吴延年。”

“我就是啊。”

“我是方鹏。”

“哦……哦,方鹏哥。”

“那事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事?”

“我就问你,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什么事啊?”吴延年这孩子毕竟内向,一紧张就结巴。

“你在寝室?”

“嗯啊!”

“我上来跟你说。”我挂了电话,拉上老二就往楼上走。

到了吴延年的寝室,门是开着的,吴延年却不在。“吴延年呢?”我问屋里一个正在玩CS的男生。那孩子回头看了看,“嗯?刚出门。”从他们寝室下楼只有一条路,我们是从楼梯口迎着上来的,如果他要下楼必然会和我们迎面撞上,我连忙冲到阳台上往下看,目及范围内看不到吴延年,看来他还没有溜掉,“老二,你堵住楼道口!”老二哎了一声就冲下了楼,我在吴延年的寝室里扫视了一圈,只见他的桌子上放了一包芙蓉王香烟,这烟要二十多一包,我平时都舍不得抽。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吴延年人呢?我翻开了吴延年的床铺,床底下没人,我又翻了他隔壁床的,也没人,继续翻,那个打CS的男生不乐意了,“哎哎哎,你翻什么呢?”

“没你事,我找吴延年。”

“不是跟你说他出去了嘛,真出去了!”

“哦。”我嘴里应着,手上还是翻开了最后一个床铺,床底下除了一堆臭鞋子什么都没有。这房间这么小,能藏下人的只有床底下了,看来他真的不在屋里,那他又没下楼,人到哪儿去了呢……

就在这时,我脑子闪过一个念头,把自己吓了一大跳,“我操,丫别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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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匆匆冲到楼顶,并没有看到吴延年,我和老二就这么一个在楼道守着,怕他跑掉,一个在楼顶守着,怕他寻死。我打电话给许宁,喊了一帮人过来,楼上楼下挨个寝室找吴延年,整个楼都快被翻过来了,许多人都从寝室里出来张望,叽叽喳喳议论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事情越闹越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吴延年肯定还在这个楼里,而我们已经找了一个多小时还没他的任何踪迹,我唯一担心的,是突然哪个窗口跃出个人来,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血肉模糊。如果吴延年死了,那我也就毁了。

“吴延年……”我扯着嗓子在楼道里喊道,老二说,声音凄厉得就像丢了孩子的妈一样。

吴延年是在天快黑的时候,被人在天台的水房里找到的,他就穿着拖鞋缩在一个只有半个人高的角落里。我赶到天台的时候,他还蹲着,灰头土脸,瑟瑟发抖。我冲上去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脚,把他狠狠踢翻在地上,“躲?你他妈躲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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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哥把吴延年带到了广电中心,我和许宁都跟着去了。在保卫科里,吴延年被保安抽掉了皮带,靠墙蹲着。我虽然坐在一边,但是心里七上八下,未必比吴延年好到哪儿去。拔出萝卜带出泥,吴延年用莫须有的周杰伦演唱会收钱肯定是诈骗,而我以包车的名义多收费用,其实打的也是擦边球,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在柳哥上楼找制片人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漫长时间里,我数次濒临精神崩溃,差点儿自己把自己裤腰带抽了,蹲在吴延年旁边,那话怎么说来着,“坦白从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