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猫和老鼠的游戏(第11/18页)

“马克斯帮了我的忙。我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能够找到她,她过着十分有规律的生活,真令人感到痛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既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她妈妈的历史,更不知道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发生的故事。”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小姨?”

“她知道,但是家人告诉她,小姨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你姐姐竟然敢这么干?!”

“比这更令人伤心的,是我的母亲把我‘送’进了坟墓。”

“我很遗憾。”昆特叹了一口气,“这一定会让你感觉很难受吧。”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是这样了,妈妈从来就没有原谅我。当然,她也没有原谅她的另一个女儿。至于米利,我想见她,这个梦都做了好多年了。不过,我并不想扰乱她的生活。”

“你是为了她才选择逃亡的吗?”

“为了她,也是为了其他跟我们两个都有关的事情。”

“我能帮你做什么?”

“根据你告诉我的情况,你帮不了我。”

有两个人骑着马快速靠近。阿加莎真喜欢米利策马扬鞭的样子。

“你外甥女还真不差啊。”昆特也很高兴地说,“甚至可以说她很懂骑马。”

阿加莎对于这样的赞誉感到万分骄傲。

“我求你了,昆特,在她的面前讲话注意一点。”

“别担心了,我知道怎么保守秘密。”

“你跟我们那帮人还保持联系吗?”

“没有了。”昆特表示,“我向来都是我们这群人里面的小黑户,人家带着我玩,但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把我放在眼里过。”

“你这么说是由于你皮肤的颜色吗?”

“别傻了,就这么一说嘛。”

“我懂的,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好笑。”

“在结束了隐姓埋名的生活之后,我重新找到了一位当年在‘黑豹党’的小伙伴。你知道,我当年时不时会去参加他们的活动。后来,当我开始在这里发展的时候,我曾经收容过一个来自‘社会发展委员会’SDC,创立于1962年的非政府组织,旨在推动社会发展,帮助消除贫困现象。——译者注的女孩,她需要一份工作和一个住所。那个女孩叫什么珍妮弗,你应该不认识她。她驯马倒是一把好手,可是有一天,她就这么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至于其他人嘛,我倒是也曾经听过他们的一些消息,不过这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呢,跟他们有联系吗?”

“马克斯是唯一一个会到监狱里来看我的人,每年来一次。露西刚开始的时候倒也来过,但后来她就没有再出现了。另外,拉乌尔每年会给我写一两封信。至于其他人嘛,那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我并不怨恨任何人,我想大家都在竭力应付自己的生活。”

“我倒是希望我能够去看你,但我太害怕了。走到监狱里面去,待在会客室,还要被搜身和盘查,这,我实在是做不到啊。”

“你没有必要为自己辩护,昆特。既然你当年曾经跟阿加莎走得那么近,那你是不是应该知道她最信任的人是谁啊?”

“你姐姐谁也不信任。她跟维拉关系很好,我甚至相信她们在一起睡过,但我从来也没有找到这方面的证据。还有罗伯特,马克斯的表兄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他,一个十足的蠢蛋。另外,比尔也曾经上过她的床。你究竟想要了解什么啊?”

“再跟你重复一遍我的问题:她最信任谁?”

“我也希望我能够告诉你,但我真的不知道。”

“维拉一直住在伍德沃德吗?”

“谁告诉你的?”

“马克斯从来就没有真的脱离这个圈子,他简直就是我们当中的‘活化石’,他知道我们每一个人的近况。要不是有他的帮助,我想我不太可能逃得出来,就更别提跟米利重逢了。”

“维拉现在是教师了,她嫁了个好人家。我最后一次遇到她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是在俄克拉荷马举行的一次赛马大会上。她还是老样子没有变,一直都是那么漂亮、那么骄傲。你这是要去找她吗?”

“有可能吧。”

“再然后呢?你要去哪里?”

“一直去到大洋边上,如果我能够走那么远的话。我想找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地方,这个梦已经做了好多年了,我很希望这一次能够美梦成真。”

米利跟她的向导骑到了屋子跟前,她在台阶前面拉了一下缰绳,让马停了下来。昆特夸她骑得好,她滚鞍下马,气喘吁吁,容光焕发。

“谢谢,真是太爽了。”

“你是一个很好的骑手。”昆特一边轻抚着花斑马的脖子一边说。

他示意向导把两匹马牵回马厩,而米利则留下来跟他们在一起。

“你赶紧去洗个澡吧,我们马上就要开饭了。”

米利没有片刻耽搁,她跟向导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去了。

在吃晚饭的时候,昆特应阿加莎的请求,讲述了他过去生活的故事。

“二十年前,我两手空空来到这里,身无分文,唯有黑人的气质以及满腔愤怒。这块地原来的主人叫约翰,他在路上让我搭了顺风车。当时,他正从阿尔布开克回来。在那里,他刚为自己的夫人下葬。我本来应该编个谎话骗骗他的,但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就跟他讲述了真实的故事。我因为偷商店货架上的东西而蹲了六个月的监狱,刚刚才从监狱里面放出来。一位带有种族主义偏见的法官判了我的罪,但其实我还以为他会给我定下比这严重得多的罪名。我参加了被政府严禁的示威游行、狠狠地冲撞了警察,甚至还炸过公共建筑物,但我最终被逮进‘号子’里,却是因为有一天我饿坏了,在一个杂货铺里偷了三个食品罐头和两条巧克力。那位法官恐怕永远也不会明白,面前的这个家伙在听完了宣判词之后,竟然还如释重负,松了一大口气。我的运气不错,他们把我送进了郡县一级的监狱,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地方。在‘号子’里,我时刻提醒自己小心,默默地承受了监狱看守以及那些老囚犯的各种侮辱、教训,甚至暴力,而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我一天天数着日子过,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给他们任何借口来延长我的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