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夏天的愤怒 2010年(第23/26页)

李飞跃回到车上,对司机说:“走吧。”

司机说:“去哪?”

李飞跃想了想,说:“回家吧。”

李飞跃回到家里时,老婆孩子都睡了。

洗了个热水澡,浑身汗淋淋的。进了卧房,发现空调没有开。他嘟哝道:“这么热的天,也不开空调,妇人脑袋,这能省几个钱。”说着,就把空调开了。李飞跃的老婆胡琴琴穿着粉色的吊带短睡裙侧躺在床上,丰腴的大腿裸露着,散发出热哄哄的女人气息。李飞跃说:“睡得这么死,上辈子肯定是只猪。”

胡琴琴是镇工商所的副所长。她和李飞跃结婚,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是唐镇众所周知的吵闹夫妻。让人不解的是,这对夫妻吵归吵,从来不提离婚,照样过日子,生孩子。如果说胡琴琴怕他,那也未必。李飞跃当副镇长时,和王菊仙勾搭,胡琴琴把他们捉奸在床,还逼他们写下了保证书。自从李飞跃当镇长后,他们吵架就少了,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有了官威,胡琴琴怕了他,知情人都明白那是因为李飞跃回家少了。不过,他们夫妻有什么契约,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李飞跃上了床,关了灯。

躺在床上,李飞跃觉得精神饱满,内心充满了某种欲望。他想,这穿山甲果然厉害,其实喝完酒,他就有了感觉,只是那感觉被吴文丽的冷漠浇灭。散场后,他让大家先下楼,把吴文丽叫上了楼。吴文丽笑嘻嘻地问:“李镇长有甚么吩咐?”李飞跃色咪咪地望着她,拉起了她的手说:“文丽,我对你好,你应该晓得的。”吴文丽脸红了,抽回手说:“我心里明白的,李镇长对我们很照顾。”李飞跃说:“那你应该怎么回报我呢。”说着,又要拉她的手。吴文丽退后两步,没让他得逞,说:“我们心里有数,只要李镇长自己来吃饭,我们不会收钱的。”李飞跃说:“这不算甚么,我不在乎钱,无论公家还是我私人来吃饭,钱照付,而且不打欠条。你要知道,我对你可是——”吴文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说:“李镇长,他们在楼下等你,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李飞跃按捺不住,扑过去,抱着她,在她耳边说:“文丽,我心里有你,只要你跟了我,你让我做甚么都可以。”吴文丽说:“别这样,别这样——”边说边挣扎,然后使劲地推开了他。李飞跃说:“文丽,我真的喜欢你。”吴文丽又羞又急地说:“李镇长,你不能这样,我老公就在楼下,你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和我这个小老百姓开玩笑,我们开不起这个玩笑,希望你珍重。”李飞跃还想扑过来。吴文丽大声叫道:“洪伟,你快上楼来,把李镇长扶下去,他喝多了。”刘洪伟跑上楼,说:“李镇长,我扶你下去吧。”李飞跃顿觉无趣,闷声说:“我没醉。”他瞪了吴文丽一眼,匆匆下楼。

他后悔回家,应该把王菊仙带到某个地方好好云雨一番。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摸到了胡琴琴的屁股,欲望在不断膨胀,浑身在燃烧。李飞跃扯开胡琴琴的内裤,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胡琴琴惊叫一声,把李飞跃推了下去,然后开了灯。

她怒目而视:“你想干什么?”

李飞跃满脸通红,颤抖着说:“我要你——”

胡琴琴冷笑一声,说:“要个屁,你在外面和那些骚女人要得还不够吗,别回家骚扰老娘,老娘早就没有兴趣做这烂事了。”

李飞跃被欲火烧得难以忍受,低吼道:“老子今天要定你了。”

说着,就扑了过去。胡琴琴使劲地挣扎,说:“滚,滚,你这个脏公狗,老娘不要,不要。”李飞跃不管她怎么闹,就是要强行进入。因为她的挣扎,李飞跃要得逞难度很大,气急败坏,狠狠地扇了她几记耳光。胡琴琴被打懵了,说实在话,虽然他们经常吵吵闹闹,可是他从来没有打过她,今天的他疯了,竟然动手打人。趁着胡琴琴发懵,他迅速进入了她的身体,嗷嗷叫起来。

胡琴琴的眼泪流淌出来,双手抓挠着李飞跃的背,愤怒地说:“李飞跃,你这个臭流氓,我要告你婚内强奸。”

李飞跃吼叫道:“告吧,告吧,老子就强奸你了!”

胡琴琴闭上了眼睛,双手也从他的背上瘫软下来,任他疯狂蹂躏。

突然,李飞跃直起上身,眼睛突兀,脸部肌肉痉挛,浑身不停地抽搐,仿佛得了羊癫疯。胡琴琴感觉到了不妙,睁开双眼,见状,惊恐地说:“飞跃,你,你怎么了?”李飞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乱窜,疼痛难忍,肚子里的东西一直窜到喉头。胡琴琴吓坏了,尽管恨他,还是不想他死在自己身上。她说:“飞跃,快下来,躺平,歇会就好了。”李飞跃似乎听不见她的话,张大嘴巴,从喉咙里飙出一股黑呼呼腥臭的秽物,那股秽物落到胡琴琴脸上和胸脯上。

胡琴琴哀叫了声,使出浑身的力量把狂吐的李飞跃推到一边,跳下床,惊恐地望着他。

李飞跃不停地呕吐。

秽物臭不可闻,吐得满床都是。

26

吴四娣睁开双眼。

王秃子老泪纵横,哽咽着说:“老婆子,我对不住你哇。”

吴四娣沙哑的声音:“好了,我还没有死,你哭甚。你有甚么对不住我的,只是可惜了祖上留下来的房子。”

郑文浩说:“都怪我,都怪我,没能保护你们。”

游缺佬说:“也不能怪你,他们那么多人,你能斗过他们。”

郑文浩说:“说实在话,当时,看到他们那么多人,手上都拿着钢筋,心里发了慌,不敢冲上去和他们拼,怕吃大亏。”

游缺佬说:“你考虑得对,你和他们硬拼,是鸡蛋碰石头,肯定要吃大亏的。”

郑文浩说:“我后悔哪,我应该冲上去和他们拼的,我手上拿的是剔骨刀,捅翻他们其中一个,他们就不敢上了,谁不怕死。我想好了,他们来拆我家房子,我就要和他们拼到底,我就不信了!”

王秃子说:“文浩,我不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喝甚鸟酒哇,房子被人拆了都不晓得,还让他们当死猪一样抬出去,丢人哪,我对不起列祖列宗,也对不起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