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信封(第83/92页)
“人们通常请求我给予他们建议,他们不会给我任何建议。好吧,你有什么问题?”
“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去监狱?这是我的问题。为什么我们没有勇气?别假正经了,心理分析家,给我解释一下吧。为什么我们大家不决定一起去监狱呢?”
“哼,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哈哈,这样说来,我们已经在监狱里了,对吗?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好吧,如果是这样,那这个问题必须继续下去。如果我们真的在监狱里,那会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不同。热尼就不能烹制这么多好吃的饭菜了。这只是一个例子。我就不会有那么多快乐了,我也不能照顾她了,你也不能玩这种侦探游戏了。我们大家不可能同时有相同的爱好,也不可能喜欢同样的东西。集体自杀是非常罕见的,我的孩子。”
“你们精神科医生找谁咨询呢?找你那些愚蠢的同事吗?听着,我要把我的幻觉告诉你。或者你认为是胡言乱语,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决不反驳。”
“好。我记下了。遇到死胡同了我就来问你。现在,我的状态很好。”
“你有许多优势。当想象试探着进入禁区的时候,外围的保护圈,观念的分水岭——”
“得了,吃饭的时候再解释吧。”
“疯狂的幻觉。我的想象力可能会尝试这种表演。它也许会在心里催眠无用武之地的领域里获得成功!”
“同意。”马尔加叹了口气,“但是,你来的目的实际上不是为了扯这些吧。任何像我这样的精神科医生都能明白这些。”
“或许吧。但是我已经不再感兴趣了。结束了。除了医学官僚之外,甚至连一个毫无头脑的朋友都能掌握,但有个前提:他不是太饥饿,也不是太贪婪。”
“也不是太勤奋。热尼是我的病人,当医生晚餐迟到的时候,她会感觉惊恐,会发病。但是,对于你,我亲爱的孩子,给你一个优待——最后一刻钟。”他说着看了看表。
“好,好。来吧,先生,我们的国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发展中国家。”
“这一点你是怎么理解的?”
“托莱亚,你别烦我了。你肯定可以读报纸,人均产量,生产力,国民收入,谁说得清楚?”
“没错,这些全对。还有呢?我们换个角度看看。战争爆发前和战争期间的情形是怎样的?那时我们也在发展吗?”
“处于发展的前夜。”
“很好。这是经济学,该死的经济学。自战争以来的40年里,我们的拉丁大婶,法兰西,经济实现了巨大的飞跃,几十年的成绩赶得上路易十四至“二战”漫长岁月发展的总和,你知道吗?”
“我不相信。”
“我可以拿证据给你看。好的。但是,这40年里,法国为世界做了什么贡献呢?没有,少得可怜。替代。路易十四至“二战”,这期间法国为世界做的贡献,我们心知肚明。”
“现在也是可以做出贡献的,你别担心。但是,在那些年月,情形完全不同。精英,伟大的思想家,杰出的人物。”
“现在呢?为什么我们现在没有杰出的精英呢?但这一点并不重要。”
“说得好!我们快说到点儿上了。过了7分钟了。”
马尔加站起身,脱下工作服,将其挂在钩子上。他把自己的外套从衣架上取下,穿在身上。然后,他回到座位上,在教授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现在是听众,他有些着急,托莱亚却不紧不慢。
“你记得那个单身汉吗?”
“又来了。”
“是的,那个追求女人的家伙,那个傻瓜。他根本是正常的,不聋也不哑,而且他也不会变成残疾人,但是,他沉默。我说他是一个傻瓜,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他能读会写,还会画画。你不要告诉我说,他没有天赋。他是,杂种。他从来就不是傻子。战争刚刚结束的几年里,他专门为宠物狗拍照片。也许你不知道。你瞧,你今天从我这里收获颇丰,你应该接受这次咨询,你可能会听到令人惊讶的消息,但这些内容极具教育意义。并不是所有的老摄影师都愿意为畜生拍照,这一点你明白吗?你需要耐心和技巧。实际上,就像替小孩子拍照一样。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没有孩子的夫妇是怎样孕育小恶狗的。我的意思是,收养。因此,那个结巴也开始从事这个行当了;拍狗挣了不少钱。七本黄色的影集,里面全部是狗的照片,拍得非常精彩。各种血统的狗,各种政治信仰的狗,各个阶层的狗,各种色相的狗。为什么给狗拍照呢?这是你想知道的吧?咳,作为一种纪念——甜蜜的东西,确立它们的血统。哇,这么多有争议的例子。医生,狗群中也存在着十分严重的种族主义思想,你应该了解一下它们种族隔离的独特风格。咳,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他年轻时非常内向,那个亲爱的孩子面对什么问题都可以滔滔不绝,同意吗?比如,他可以无休止地谈论三头怪兽的图解,谈论普桑,提香,包括所有的人。他是——告诉我,嗯?”
“我不知道。你饶了我吧。我无论如何要走了。托莱亚,你今天不走运。托莱亚,你的兴趣爱好不怎么样。低级趣味,相信我。”
“我相信你,别担心。那些走起路来趾高气扬、鼻子翘到天上的女人,只有她们才会有高雅的爱好呢。但是,那个可爱的老男孩真的通晓各种话题——这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那天晚上,父亲收到了一封信。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一天。你非常熟悉我的家人。马尔库·万恰最喜欢谁?”
“你的母亲。”
“好。但我们现在谈论的不是那个方面的事情。”
“那么,可能是你。”
“好吧,我认为是索尼娅。米尔恰·克劳迪乌那天没有来。一块冰,一个计算器,他属于另一类人。那封极具威胁的信,就我一个人知道。这足以证明,父亲最爱的人就是我吗?你可能会说,或许吧。我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这真的可能吗?没错,非常有可能,这一点你必须承认。比如说,信上有一个标志性的符号。我坦白,我是个涉世不深的人,我根本无法了解那个符号的真实意思。比如,一个三头怪兽。不可能吗?不,可能。一个男人的头被分割成三个部分,分别以那个动词的三种时态来表示,对吗?咳,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