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黑夜行者的危险岔路 Chapter 19 执行追捕计划(第5/8页)
“这是什么?”我问。
“古巴版‘佳得乐’,”丘特斯基说,“干!”他喝干了杯子里的东西,将空杯子放回车上,我也有样学样。这饮料挺温和,甜的,有点儿薄荷味儿,我发现的确好似在三伏天喝了“佳得乐”的感觉。我将空杯子放在丘特斯基的杯子旁边。他又拿起一杯,我也跟着来。“干杯。”他说。我俩碰了一下杯,我一饮而尽。真好喝,从早上赶飞机到现在都水米未进,所以我任由自己享受一下。
我们背后的电梯门又打开了,我们的门童拉着行李出现了。“嘿,你来了,”丘特斯基说,“带我们看看房间吧。”他喝干饮料,我们跟着门童沿着走廊走去。
走到一半时,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我的腿突然变得跟木头似的沉重。“‘佳得乐’里有什么?”我问丘特斯基。
“朗姆酒。”他说,“怎么,你从来没喝过莫吉托58?”
“没喝过。”我回答道。
他咕哝一下,好似忍着笑。“习惯习惯吧,”他说,“你现在是在哈瓦那。”
我跟他沿着突然变长变亮的走廊继续走。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喝高了,不过还是挣扎着走到房间进了门。门童将行李放在一个架子上,拉开窗帘,向我们展示这间超级棒的房间:古典风格装饰;两张床,中间被床头柜隔开;浴室在房间左侧。
“真不错。”丘特斯基说,门童微笑着向他半鞠一躬。“谢谢,”丘特斯基说着递过去一张十美元的纸币,“十分感谢。”
门童笑着接过钱,边点头边应承如果有事儿,只需一个电话,他就会移山倒海完成我们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要求,然后他消失了。我一头扎进靠窗的那张床上。我挑这张床是因为它离我最近,但阳光从窗户直射进来,强烈得眩目,我闭上眼睛。房间并没有旋转,我也没有突然失去意识,但这么闭着眼躺在这里感觉真不错。
“十美元,”丘特斯基说,“这是这里绝大多数人一个月的工资。哗啦一下,他五分钟就赚到了。他大概是天体物理学博士毕业。”他停了一会儿,等我反应,然后又说,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嘿,你还好吧?”
“从来没这么好过,”我说,我的声音听起来也很遥远,“不过我得睡一分钟。”
我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很安静,很暗。我的嘴唇很干。我摸了一阵儿,摸到了床头柜,接着摸到了台灯。我扭亮台灯,在光线下,我看见丘特斯基把窗帘拉上了,他却不知道去了哪儿。台灯旁有一瓶水,我抓过来拧开盖子,如获甘霖般一口气灌下半瓶。
我站起来。因为一直趴着睡,身体有些僵硬,不过除此之外感觉非常好,而且胃口大开。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还是大白天,但太阳已经西斜,阳光没那么强烈了。我眺望着宽阔的便道旁的港口、防海墙和城垛,那里仍然挤满了人。每个人都很悠闲,他们没在走路而是在溜达,三五成群地扎堆儿聊天、唱歌,还有的像是在开导失恋的人。
海港远处一个男人套在一个巨大的救生圈中,把它当悠悠球转。再远一点儿,三艘大船喷着气驶过,不知是货船还是客轮。鸟在波涛上飞过,太阳照耀着水面。这是一幅美丽的画面,不过再美也不能当饭吃,所以我从床边的桌子上找到房间钥匙向楼下大堂走去。
前台对面的电梯旁有个非常大而且正式的餐厅。还有间酒吧。餐厅和酒吧都不错,可不是我需要的。酒吧侍者用纯正的英语告诉我地下有个快餐厅,就在大堂另一边顺着楼梯下去的地方。我也用纯正的英语谢了他,然后下了楼。
快餐厅装饰得像个电影院,我费了半天工夫才找到菜单,发现他们除了爆米花还卖别的。我点了古巴三明治,当然还点了古巴“铁”啤酒。我坐着,心中略微苦涩地思忖着闪光、摄像机以及接下来的行动。
我吃完东西走上楼梯,一时兴起,顺着大理石台阶走出饭店到了正门外面,一队出租车正在待命。我漫无目的地走过去,走上长长的便道,经过一排老式雪佛兰和别克汽车,居然还有一辆哈德逊——我从车前脸认出的。几个人靠在车旁,很高兴的样子。他们都很想载我,不过我微笑着朝远处的大门走去。前面是一堆看着像高尔夫球车的车,带着色彩鲜艳的塑料外壳。这些车的司机都比较年轻,车也不像哈德逊汽车那么讲究,但同样地都想阻止我运用自己双腿的权力。我还是设法摆脱了他们,继续往前走。
在大门口,我停住脚四处打量。前面是一条弯曲的街道,迎面不知是酒吧还是夜总会。右手边是下山的路,延伸到城垛,左手边也是下山的路,能看见街角有个电影院似的建筑,还有一排店铺。我正沉思着不知往哪儿走,一辆出租车停在我身边,车窗摇下,丘特斯基着急地从车里叫我。“进来,”他说,“来来,哥们儿。上车,快点儿。”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着急的,但还是进了车,我们又回到了饭店前面,右转进了翼楼前的停车场。
“你不能在正门口这么闲逛,”丘特斯基说,“要让那家伙看见你,就没得玩儿了。”
“哦。”我说,觉得自己有点儿蠢。他当然说得对,德克斯特对白天跟踪一类的事儿毫无经验,所以我完全没想到。
“来。”他说着爬出了车,手里提着一只新皮箱。他给了司机车钱,我跟着他从侧门进去,经过几个商店,右转到了电梯。我们径直进了房间之后才开始说话。丘特斯基将皮箱扔到床上,自己跌坐到椅子里说:“好吧,我们得打发掉一些时间,最好就在房间里。”他看了我一眼,好像在看弱智儿童,末了又补充道:“那家伙不知道我们在这儿。”他看了我一会儿,确定我听懂之后,拿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和一支铅笔,翻开书填起了九宫格。
“你皮箱里是什么?”我有些没好气地问。
丘特斯基笑笑,用铁钩子把皮箱钩过来并打开。满满一箱子的便宜打击乐演奏用品,上面大都刻着“古巴”。
“这是干吗?”我问他。
他仍然笑着。“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他说,然后接着填那有趣的九宫格。我没办法,只得抓过另一把椅子,坐在电视机前,打开电视,开始看古巴情景喜剧。
我们安静地坐着,直到黄昏来临。丘特斯基看了一眼时钟后说:“好啦,伙计,咱们走吧。”
“去哪儿?”我说。
他冲我挤挤眼。“见个朋友。”他说完后一直没再开口。他拎起新皮箱,走出门。尽管我被他挤眼的动作弄得有些不舒服,可也没办法,只好跟着他出了房间,又从侧门上了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