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叫斯佩德的人(第5/11页)
布利斯说道:“不认识。”
他的妻子说:“我认识。我是说,我见过他。他昨天来办公室的。”
邓迪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她,然后问道:“什么办公室?”
“我是——我曾经是布利斯先生的秘书,而——”
“马克斯·布利斯的秘书?”
“是的。昨天下午有一个叫丹尼尔·塔尔波特的男人来找他,如果你说的是同一个人的话。”
“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她的丈夫,而他说:“如果你知道点儿什么,看在上帝的分上,告诉他们。”
她说道:“其实没发生什么事。我想他们一开始都很生气,但是他们一起走的时候却一边大笑一边说着话。他们走之前,布利斯先生打电话给我,让我叫塔珀尔——他是会计——照塔尔波特先生的要求开一张支票。”
“他开了吗?”
“哦,开了。我拿进去给他了。是一张七千五百多美金的。”
“干什么用的?”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你曾是布利斯的秘书,”邓迪坚持问下去,“你肯定多少知道他和塔尔波特在做什么事。”
“但是我不知道。”她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
邓迪看看斯佩德,后者一脸木然。邓迪怒视着他,然后朝坐在床边的男人丢出一个问题:“你最后看见你兄弟的时候,他系的是什么样的领带?”
布利斯眨眨眼,凝视着邓迪身后的空处,最后闭上了眼。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他说:“是一条绿色的——如果看见我能认出来。为什么这么问?”
布利斯太太说道:“深浅绿色的细斜条纹领带。他早上在办公室就系的那个。”
“他的领带都放在哪里?”邓迪问管家。
她直起身说道:“在他卧室的一个衣橱里。我带你去看。”
邓迪和新成婚的布利斯夫妇跟了出去。
斯佩德拿起他放在梳妆台上的帽子,问米莉亚姆·布利斯:“你几点出去的?”他站在她的床脚边。
“今天吗?大约一点。我一点要参加一个午餐约会,而我迟了一点儿。然后我去逛街,然后——”她颤抖着说不下去了。
“你几点到的家?”他的声音和善而不带感情。
“我想大概是四点之后吧。”
“然后出了什么事?”
“我发——发现父亲躺在那儿。我打电话——我不知道我是打电话给楼下门房还是给警察了,我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我昏倒了,要么就是歇斯底里了,而我能记得的第一件事就是进了房间,看见这些男人和胡珀太太。”她仰起脸看着他。
“你没有找医生?”
她再次垂下眼眸:“没有,我想我没有。”
“你当然不会找医生,如果你知道他已经死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沉默不语。
“你早就知道他死了?”他问道。
她抬起眼,空洞地看着他。“但是他死了。”她说。
他微笑:“当然,但是我的意思是,在你确认他有没有死亡之前,你就已经打了电话?”
她抬起一只手放在喉咙上。“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她真诚地说道,“我想我只是发现他死了。”
他理解似的点点头。“如果你报警了,那就是因为你知道他是被谋杀的。”
她揉着双手的手指,一边盯着它们一边说道:“我想是吧。这太可怕了。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
斯佩德倾身向前,放低声音劝慰道:“我不是警探,布利斯小姐。我为你父亲做事。我来迟了几分钟,没能救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现在为你工作,所以如果有我可以帮得上的忙——也许是警察做不到的事情——”
他忽然住了口。邓迪回到房间来,布利斯夫妇和管家跟在他身后。“运气怎么样?”
邓迪说道:“没找到绿领带。”他怀疑的目光扫过斯佩德和那个女孩子,“胡珀太太说我们找到的那条蓝色领带是他刚从英国带回来的六条领带之一。”
布利斯问道:“领带有什么要紧的地方吗?”
邓迪怒视着他。“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被人脱去了不少衣服。那些衣服和那条领带都是新的,没穿过。”
“不能是他在换衣服的时候有人进来杀了他吗?他被杀的时候还没有穿好衣服?”
邓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有可能,但是他的绿领带去哪里了?他吃了它吗?”
斯佩德说道:“他当时没有在换衣服。如果你看看那件衬衫的领子,你会发现他被人扼死的时候肯定穿着它。”
汤姆走到门前。“支票的事是真的。”他告诉邓迪,“那个法官和一个叫做基特里奇的法警说他们两个从三点四十五分到四点五分或十分之间在那里。我让基特里奇来一趟,认一认他们,看看是不是在市政大楼的那两个人。”
邓迪头也不回地说道:“好的。”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铅笔写成的恐吓信,信上的签名就是五角星中带一个T字。他叠好那封信,只把签名露在外面,然后问道:“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米莉亚姆·布利斯下床和其他人一起看那个签名。他们茫然地看着彼此。
“有人知道点儿什么吗?”邓迪问道。
胡珀太太说道:“这个像是可怜的布利斯先生胸口上的图案,但是——”
其他人说道:“不知道。”
“有谁以前见过与它相似的东西吗?”
他们说没有。
邓迪说道:“好的。在这里等着。说不定过一会儿我还有其他事情问你们。”
斯佩德说道:“等一下。布利斯先生,你认识布利斯太太多久了?”
布利斯好奇地看着斯佩德。“我出狱之后才认识的。”他谨慎地回答,“怎么了?”
“那就是上个月才认识。”斯佩德似乎在自言自语,“因为你兄弟认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