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我曾经的思念(第9/13页)

“席琳是谁?”

“席琳·迪翁啊,我很喜欢她。”

她正要坐下,突然又停住了,我们听见有人踏着重重的步子向我们走来。

“海因里希,我想介绍你认识一下,他就是这里的老板。”

玲王奈向我的身后挥了挥手。我转身一看,一位身材壮硕的男子像一座小山似的立在我面前。

“噢,欢迎到我们Schatzi on Main餐厅来!怎么样,今天这里的刀鱼和安康鱼味道挺不错的,你们不来一份尝尝?”

男人浑厚的英语中夹杂着明显的德国口音。啊,竟然真是他,大明星阿诺德·施瓦辛格正满面笑容地对着我说话!我惊讶万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的上帝,我今天太走运了!”我不禁大声喊起来,竟忘了伸手和他握一握,“这真是永生难忘的一刻,玲王奈,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您就是我仰慕已久的施瓦辛格先生?能见到您太荣幸了。您的电影我全都看过,尤其是那部《幼儿园特警》我简直太喜欢了,光录像带都看过好几遍。不用说,几部《终结者》也棒极了。”

“谢谢你的夸奖。”

“他从瑞典来,是个作家,咱们可得提防着点儿。”

“那好办,咱们一起给他爆点儿料吧,下周我可要和玲王奈结婚了。”施瓦辛格开玩笑地说。

“是吗,这可是头号大新闻。”我竖起一根手指。

玲王奈把刚才带来的纸袋子递给了施瓦辛格,说:“那就收好你的结婚证书吧。”

“OK,那太谢谢了。请慢用。”

大块头明星说着接过纸袋,便转身离去了。

玲王奈慢慢坐回椅子上,我也坐下了。我呆呆地望着她,真不知她还能变出什么戏法来。想想也好笑,那位御手洗洁不也一样让人惊讶吗?难道这是那座远东小镇出身的人共同的性格吗?

眼前玲王奈的笑容还是那样熟悉,和十年前相比仿佛一点儿都没变。这副笑容我在影院和寓所的录像机前不知见到过多少遍,已经牢牢印在心中。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只是变得更成熟,更从容,不但有艳丽夺目的外表,也有聪明伶俐的头脑。也许是东方人特有的优势,玲王奈依然显得那么年轻,仿佛还是个青春少女一般。

“你还是那么美。”我由衷地对她赞美道,“也许你这句话已经听多了,但我还是得这么说,你太美了。说起来不怕你见笑,我曾经不知幻想过多少回和你对面而坐的情景,真没想到这竟成了现实。”

“我们现在不就面对面坐着吗?其实真这么坐着,你倒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也许会说:‘嗨,不也就是这么回事吗?’”

我吃了一惊,忙起身反驳:“为什么?难道你真以为我会这么说?”

“电影演员不过是水中之月,镜中之花,你没听人这么说过吗?那些人都是胶片上的幻影,要没有音乐和灯光,他们便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道具。”

“不,你不是这样。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美丽,能和你重逢,我实在很高兴。”

“你说的是真的?我听了真高兴。最近我正在酝酿剧本中角色的情绪,从前天起我情绪一直很低落,忧郁而沉闷,因为要扮演的角色在剧中很不幸。所以万一我影响了你的心情,也请多谅解。”

“要拍的就是《最后的出口》那部片子吧?”

“影片的名字也许还要改,因为剧情带点文艺色彩。”

“能简单地告诉我主要情节吗?”

“吃饭时最好别提它,真想知道的话,吃过饭再告诉你。”

“不会是和报纸上的一胎生了七个婴儿的故事有关吧?”

“暂时无可奉告。”她笑着婉言拒绝了我。

“平时你的心情也容易受剧中人物所左右吧?”

“我……说得对。因此我常显得郁郁寡欢。”

“对不起,这么忙的时候还约你见面。”

“不,没有这回事。见到你真的很高兴。海因里希,你也没怎么变,看起来比在罗马时更年轻了。”玲王奈努力做出爽朗的表情对我说。

“头发总算还留下了一点儿,还能再坚持个五六年吧。这期间我还希望能娶到个妻子呢。不过,你说的若不是客套话,我变年轻完全是沾了御手洗的光。”

“哦,我问你,那部《幼儿园特警》你是和御手洗一起看的吗?”

“不,没和他一起看,他对看录像根本不感兴趣。玲王奈,他看你演过的电影吗?”

玲王奈耸了耸肩,把手伸向菜谱,哼了一声:“这我哪儿知道啊?刀鱼和安康鱼你来哪一种?”

“刀鱼是什么鱼?这种鱼欧洲没有。”

“那你正好尝尝吧,我觉得味道不错呢。我来一份安康鱼。”

侍者走近我们,轻声问我们喝点什么。我要了杯荷兰的喜力啤酒,玲王奈点了杯冰茶。十分钟后,我们用啤酒和茶为这次再会碰了杯。玲王奈告诉我,工作之前她坚持不喝酒,对此我稍感美中不足。不过听她这么说,是不是明天晚餐时她打算和我喝几杯?

我盯着玲王奈,怎么都看不够。虽说她近日郁郁寡欢,但无论什么姿态的美女总是魅力无穷,况且,她为了不影响我的情绪,还尽力做出高兴的样子。为此我特别感谢她。

与她共进午餐是一种难得的经历,玲王奈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来和我讨论。她对于大脑研究的了解程度,说实话,甚至连我都佩服不已。尤其是她所熟悉的心理学领域,我所掌握的知识都无法和她相比。照这样看来,让她代替我去采访御手洗,应该完全没有问题。

她特别热衷于打听我和御手洗之间的关系,提出的问题有些甚至让我难以启齿。我想,以前我采访那些娱乐界人物和模特时大概也是如此,经常提出不少令对方难堪的问题。因此对玲王奈所问的怪问题,我也只能报以苦笑,仿佛真的和御手洗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正在被这名女记者穷追猛打,十分狼狈。最后我只好丢下餐刀和叉子,双手一摊,做出最坦率的答复:

“玲王奈,不管你怎么追问,我只能拍着胸脯向你保证,我和御手洗两人的关系的确是清白的。”

玲王奈听了以后笑了,但目光中总还透出些不信任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