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天(第7/12页)

“这样也好,”雷布思指出,“因为现在刑事调查局没人在。”

“麦克雷也这样说。”哈维斯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自己的杰作,“我想知道咱们现在还需要多少人手。”

“我觉得队伍越小越紧凑越好。”雷布思回答说。

“你显然不是哈茨迷。”蒂贝特低声说。

“科林,你肯定是希伯尼安迷,和西沃恩一样吧?”

“不,是利文斯顿才对。”蒂贝特纠正了他。

“哈茨的教练是俄国人,对吧?”

这时,克拉克开口了,“事实上他是立陶宛人。”

哈维斯打断谈话,问雷布思和克拉克打算去哪里。

“酒吧。”克拉克说。

“真幸福。”

“是去办事,又不是去找乐子。”

“我和科林布置完这里后,还有什么任务呢?”哈维斯盯着雷布思问。

“回警局吧,”他告诉她,“等着不停接电话吧。”

“还有,”克拉克突然想起来了,“请帮我给BBC打个电话,看他们愿不愿意寄给我们《问答时间》里托多罗夫的画面。我想看看他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昨晚他们在新闻上提到这件事了,”科林·蒂贝特说,“他们给这个案子制作了个软件包,好像也只拍到那些镜头。”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克拉克说,“不过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BBC呢?”

蒂贝特耸耸肩膀,意思是可以。这时,克拉克注意到他手里那堆传单。尽管他用的是各种颜色的纸,但大多数好像都是粉红色。

“我们急着要这些东西,”蒂贝特解释说,“而人家只有这些颜色。”

“我们走吧。”雷布思对克拉克说着,然后打算走向车子。不过哈维斯还有别的想法。

“我们应该再和目击证人谈谈,”她喊道,“让我和科林去吧。”

雷布思假装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没同意。

他上了车,盯着“不准入内”那个标牌。看来他们无法直接上洛锡安路了。

“你觉得我要不要试试呢?”克拉克问。

“在你吧。”

她咬咬下嘴唇,来了个三点掉头。10分钟后,他们就上了洛锡安路,途中路过国王马厩路尽头。“你刚才应该试试的。”雷布思说。2分钟后,他们停在了马瑟酒吧外面的黄色线上,没看到路标。路标上写着公共汽车或者出租车只能从这里前往昆斯费里街。前面那辆白色敞篷车一样没看到那个路标,后面那辆旅行车也跟了上去。

“真像个小小的违法护卫队。”雷布思说。

“我对这个城市绝望了,”克拉克龇牙咧嘴地说,“是谁想出交通管制这个点子的?”

“一起去喝一杯吧。”雷布思对她说。他之前不经常去马瑟酒吧,但是很喜欢这个地方。那个酒吧很古老,椅子也不多几把,客人大多数都是些男的,神色严肃。下午早些时候,电视里正播放天空体育。克拉克随身带了一些传单过来——比起粉色来,她更喜欢黄色——然后去各张桌子派发。雷布思则将一张传单举在酒吧男招待面前。

“两天前一个晚上,”他说,“大约10点钟,也有可能更晚些。”

“当时不是我的班。”那个招待员说。

“谁的班?”

“特里的班。”

“他现在在哪里?”

“可能在房间里。”

“今晚还是他值班吗?”男招待点点头。于是,雷布思将那张传单紧紧摁到他身上。“不管他招待过这名男子没有,都请他给我来个电话。假如我没接到电话的话,就该找你麻烦了。”

只见男招待嘴角一抽。克拉克紧挨着雷布思站着。“那个角落里有个人好像认识你。”她说。雷布思看了看,点点头,然后走到那张桌子旁。克拉克跟了上去。

“最近好吗,老大?”雷布思跟那个人打招呼。

那人独自在那里喝酒——喝了半瓶烈酒,少许威士忌——他似乎很享受那个位子,一只脚搭在旁边一张椅子上,不停地挠着胸前。他穿着一件褪色的粗棉布衬衣,扣子扣得很低,胸骨都露出来了。雷布思已经有七八年没见到他了。他自称是波迪恩——波迪恩老大,是名退役海军,以前当过保镖。从那张饱经风霜的大脸上可以看出他年纪不小了。他嘴唇很厚,大部分牙齿都掉了。

“还行吧,雷布思长官。”两人没握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偶尔对视了一下。

“你住在爱丁堡吗?”雷布思问。

“看你这话什么意思了。”

“我以为你住在海边呢。”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人在变,在进步。”桌子上摆着一包烟叶,旁边放着打火机和卷烟纸。波迪恩拿起烟叶袋,在手里摆弄着它。

“有没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们啊?”

波迪恩脸涨得通红,深呼了口气,“我前两天刚到这里。当时没见你们传单上的这个人。”他冲着传单点头示意。“当然,我知道他是谁,以前经常在这里看到他,一般快关门时他才来。我只知道他是个夜猫子。”

“和你一样吗,老大?”

“我好像记得你也是夜猫子哦。”

“老大,这些天我成天抽烟,蹬着拖鞋,”雷布思告诉他,“喝点可可饮料,10点钟就上床睡觉了。”

“还真看不出来哦。猜猜我前些天碰到谁了——我们的老朋友卡弗蒂。你怎么搞的,还没把他逮起来啊?”

“老大,我们逮捕过他好几次了。”

波迪恩揉揉鼻子。“这几年他一会儿被关在这里一会儿关在那里,不过每次总能逃出来,没错吧?”波迪恩和雷布思对视了一下。“听说你要退休了。雷布思长官,影响力不小啊。不过人们总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没什么突破。”波迪恩举起威士忌杯子。“不管怎样,为你的暮光之年干杯吧。或许以后我们会在这里经常看到你喽。还有啊,以后你在这个城市大多数酒吧的日子会很难过的——雷布思长官,众人对你怀有不少怨恨。一旦你退休了……”波迪恩夸张地耸耸肩。

“老大,谢谢你逗我开心。”雷布思看了一眼传单。“你有没有和他说过话呢?”波迪恩做了个鬼脸,摇摇头。“我们应该问问这里哪位呢?”

“他以前常常站在酒吧门附近,特别近。他喜欢喝酒,不喜欢周围有别人。”他停顿了一下,“你还没问我卡弗蒂的事呢。”

“好,他怎么样了?”

“他让我跟你问个好。”

雷布思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这个吗?”

“对的。”

“我想问问你俩在哪里聊的?”

“有意思的是,就在路对面。我碰到他时,他正从加里东尼亚宾馆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