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天(第11/17页)
“为什么?”
“因为索尔也在卡弗蒂手下做事。他是买卖人,你是皮条客……”
“胡说八道。”
“年轻人,你要小心。”雷布思食指戳了埃迪一下,“你听说卡弗蒂的事情了吗?”
“听说了。”
“或许有人看不惯他做的那些事情。你还记得吉尔·摩根参加的那场派对吗?”
“怎么了?”
“那是你拍到她的唯一一次吗?”
“我不知道。”雷布思看着不太相信他。“我从来没看过光碟。”
“把它交给我,好吗?”
“这样不会有什么危害吧?”
“埃迪,我觉得你没有资格考虑这个。南希知道吗?”
詹特里摇摇头。
“就你自己知道,对吧?卡弗蒂告诉你他自己其他租赁公寓里那些同样的勾当了吗?”
“你之前提到了大哥,这有什么区别吗?”
雷布思回答这个问题时站得离埃迪很近。“区别在于他们知道有人在观看他们。我真的不知道你和卡弗蒂谁更龌龊。他拍的全是陌生人,而你埃迪,拍的却是自己的室友。”
“我们这样做犯法吗?”
“哦,这一点我非常肯定。多长时间拍摄一次?”
“最多拍了3到4次。”
当时卡弗蒂厌烦了,于是转而去拍一间新公寓,新房客,新面孔,新身体……雷布思去前厅找那个洞,果然找到了。南希的卧室,又是假天花板,洞钻得也很整齐。浴室也一样。雷布思出现在前厅时,见詹特里正靠着墙,双臂交叉着,下巴撅着,一副惹人厌的德行。
“硬盘在哪里?”雷布思问。
“卡弗蒂先生拿走了。”
“什么时候拿走的?”
“几个星期前。我跟你说过,只拍了三四次……”
“这也够卑鄙了。我们去看看你的屋子吧。”雷布思没等他邀请,直接打开詹特里的卧室,问电线在哪里。
“之前是从天花板上拉下来的,现在接到DVD录放机上了。一有有意思的事情发生,我只需要摁下录像按钮就可以了。”
“如今,整套东西都安装到其他公寓了,这样你的房东就可以给那群龌龊的老东西看新拍的黄片了。”雷布思缓缓摇着头,“真不知道南希发现之后会怎么收拾你……”
詹特里显得没那么恐惧。“我觉得你该走了,”他说,“这出戏结束了。”
雷布思一听,瞪着这个年轻人。“埃迪,你这可就大错特错了,这出戏才刚刚开始。”他从埃迪身边挤过去,来到前厅,在前门处停了一下。“顺便跟你说一下,我撒了个谎,你那个音乐一点用都没有。年轻人,你还是不够聪明。”
他出去后关上门,在楼梯天台上站了一会儿,然后将手伸进口袋里拿香烟。
任务完成了。
四十
不妨说格菲尔德广场警局刑事调查局办公室是个游泳池,他们在这里只顾着蹚浑水了。德里克·斯塔尔心里清楚这一点,因此正费尽心思给整个团队鼓劲呢。这里的活儿不够他们干。没有哪位振奋人心的新领导自告奋勇,处理托多罗夫或者里奥丹的案子。法医从一小瓶清洗液里发现了部分指纹,但目前只知道这既不是里奥丹的,也不是资料库里其他任何人的。特里·格林说每周都会有某个机构的几名清洁工去里奥丹家里,尽管有人吩咐不让他们动起居室和工作室里的任何东西。不过,任何一名清洁工都有可能在那里留下了痕迹。没有人能确定这个指纹就是纵火犯的。看似这个案子又进入了死胡同。这和多层停车场外面那个戴风帽女子的面部鉴定一样:警官拿着照片挨家挨户问,最后却什么也没问出来,倒是两脚疼得不轻。
斯塔尔通过某种正当途径终于搞到了波托贝洛以及附近那几个摄像头的闭路电视监控录像,然而大家对此还是不抱任何希望,那些录像里除了清早的交通状况之外什么都没有。既然无法得知攻击里奥丹的人是如何到达他家的,那么这个案子又成了大海捞针。斯塔尔不住地盯着克拉克看,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肯定对自己有所隐瞒。仅仅半小时之内他就问了她两次,看她最近在忙什么。
“查看里奥丹的录影带。”她解释说。这全是假话,托德·古德耶尔当时正往电脑里输最后一沓手稿,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他不停地盯着前方,似乎想着该往哪儿看好。与此同时,克拉克正等着斯通回电呢。她之前给他发了个短信,还在想这样做到底妥不妥。斯通和斯塔尔关系似乎很亲密,很可能她跟其中一个人讲的话被另外一个人知道了。不过,她还是得跟斯塔尔说说谢尔盖·安德罗波夫和他的司机当时就在诗歌图书馆观众群里。
警局外面已经没有媒体人员了。有关托多罗夫或里奥丹遇害的消息最后一次出现在《新闻晚报》内页里,文章大约一寸长。斯塔尔现在正在和麦克雷开会。既然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托多罗夫的谋杀案和里奥丹的命运有关联,或许他们会在今天晚些时候宣布该起案子将一分为二。专案组将分成两队,里奥丹案件还是由利斯刑事调查局分管。
除非克拉克采取点什么行动。
她又花了10分钟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斯塔尔还在开会。因此,她拿起外套,走到办公桌前,古德耶尔正忙着呢。
“你要出去吗?”他问道,显得有些绝望。
“我们一起去。”她说。他一听这话顿时充满了希望。
从市里开车到领事馆只花了10分钟。领事馆位于佐治亚式露台上,外面的圣公会大教堂尽收眼底。街道很宽,路中央有一排停车位。克拉克和古德耶尔到那儿时刚好有一辆车离开。古德耶尔将钱塞进计价器,克拉克则仔细看了看旁边那辆车,看上去很像是安德罗波夫去市政厅开的那辆车,也很像尼古莱·斯塔豪维去太平间开的那辆车——一辆旧梅赛德斯,后挡风玻璃呈深色。不过车上挂的不是外交牌照。因此,克拉克给警局打了个电话,核实了一下。这辆车登记在鲍里斯·阿克萨诺夫先生名下,他住在克拉蒙德。克拉克迅速记下这些信息,然后挂断了电话。
“你觉得他们会允许我们盘问他吗?”古德耶尔问。
她耸耸肩膀,“我们试试吧,好吗?”她穿过马路,来到领事馆,上了三层石阶,然后摁了门铃。一名年轻女子开了门,像个接待员似的微笑着。克拉克打开自己的委任证。“我找阿克萨诺夫先生。”她说。
“阿克萨诺夫先生吗?”她仍旧保持微笑。
“你们的司机。”克拉克说着转过头,“他的车就停在那里。”
“哦,他现在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