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麻烦就没有生意(第9/17页)

“今晚出去过吗?”他简洁地问我。

“别跟我说阴谋,”我说。“我只是个跑龙套的。”

“你个滑头,”西伯德失望地说。他再次掸了掸头发,打开一个桌子的抽屉。“有趣的事件。新闻专栏可有的好写了。我喜欢这种方式——用我的皮革短棒。”

芬利森叹了口气。“今晚出去过吗,私家侦探?”

“是的。一直在进进出出。怎么了?”

他忽略了这个问题,又问:“你去哪儿了?”

“出去吃饭了。还打了一两个商业电话。”

“在哪儿?”

“很抱歉,伙计。每桩生意都有私人档案。”

“还有同伴在吗?”西伯德说着拿起乔治的玻璃杯,闻了闻。“就刚才——一个小时之内?”

“你还没这么优秀,”我刻薄地说。

“坐在豪华的凯迪拉克里兜风?”芬利森紧追不舍,深深地吸了口气。“沿着西洛杉矶?”

“坐在克莱斯勒里兜风——沿着藤蔓大街的方向。”

“也许我们最好逮捕他,”西伯德盯着自己的指甲。

“也许你们最好跳过这段侦讯过程,告诉我你们到底要打听什么。我会跟警察合作——除了他们表现出自己不受法律约束的时候。”

芬利森仔细打量着我。我刚才的话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西伯德的话也没有影响他。他有一个信念,始终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你认识一个名叫弗里斯基·拉文的流氓吗?”他叹息道。“他以前常玩碰瓷的把戏,发现自己可以逃过处罚。这行一直干了十二年。使一把枪,行动干净利落。不过今晚七点三十分左右,他停止行动了。僵硬冰冷——脑袋上还有一颗子弹。”

“从没听说过这号人,”我说。

“我必须要看看笔记本。”

西伯德彬彬有礼地一探身。“你想要吃耳光吗?”他问道。

芬利森霍地伸出手。“住口,本。住口。听着,达尔莫斯。也许是我们误会了。我们讨论的不是谋杀。这可能是合法的。这个弗里斯基·拉文今晚在贝沙湾的卡尔维洛车道上成了具僵尸。就躺在马路正中央。没有目击者。所以我们很想了解情况。”

“好吧,”我大吼道。“这干我什么事?让那个调音师别碰我头发。他西装笔挺,指甲干净,可他太过于看重他的警徽了。”

“神经病,”西伯德说。

“我们接到一通有趣的电话,”芬利森说。“我们可没有仗势欺人。我们想找一把点四五口径的手枪看。他们还不确定到底是哪个型号。”

“他很精。他把枪丢在里维斯家的栅栏下了。”西伯德嘲笑道。

“我没有点四五口径的枪,”我说。“这么需要枪的家伙还不如拿个铁锹。”

芬利森怒视着我,同时点着他的手指。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对我态度缓和下来。“当然,我只是个蠢货,”他说。“任何人都可以扯掉我的耳朵,可我无所谓。我们别东拉西扯了,谈点正经的。”

“西洛杉矶警局接到一通匿名电话,称有人发现这个弗里斯基的尸体。他被人发现死在了一栋豪宅的外面,那栋豪宅属于一个名叫吉特的人,他名下有多家投资公司。他不会用弗里斯基这样的家伙做打手的,这样一来就没有理由了。仆人们都没听见动静,同一街区的其他四栋宅邸的仆人也没听见声音。弗里斯基就躺在大街上,有人开车碾过了他的脚,不过他的死因是脸部中枪,子弹是点四五口径。西洛杉矶警局还没开始常规调查,就有人打电话到中央部门,告诉重案组,如果他们想要知道谁是杀死弗里斯基·拉文的真凶,去问问一个名叫约翰·达尔莫斯的私家侦探,随即又告诉了详细地址和相关信息,接着迅速挂断了电话。”

“好吧。这个家伙给我们提供消息,我压根不认识弗里斯基,但我问鉴识科的人,确定他们能查到他,差不多与此同时,我在调查这起案子时,从西洛杉矶传来了消息,情况描述得似乎非常吻合。因此我们便一起来了,警长让我们到这里来拜访一下,于是我们就来拜访了。”

“那么你们来了,”我说。“要喝一杯吗?”

“如果必要的话,我们可以搜一下屋子吗?”

“当然。那这是个重大突破——我是指那个匿名电话——如果你在上面耗六个月。”

“我们已经有了头绪,”芬利森咆哮道。“会干掉这个人渣的怀疑对象可能有一百个,其中三分之二可能会觉得把屎盆子扣在你头上正合适。那三分之二的人正是我们感兴趣的所在。”

我摇了摇头。

“一点儿都不知道,嗯?”

“只会油嘴滑舌,”西伯德说。

芬利森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好吧,我们四处看看。”

“也许我们应该带一张搜查令,”西伯德说,他用舌尖舔了舔上嘴唇。

“我不必同这家伙争吵,是吗?”我问芬利森。“我是说,一味忍让他的冷嘲热讽、压制自己的脾气,这合适吗?”

芬利森望着天花板,冷冷地说:“他的妻子前天离开了他。他就是想出出气,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

西伯德脸色煞白,粗鲁地绞着指关节。他干笑了几声,站起身来。

他们忙活了半天。整整十分钟,他们忙着开关抽屉,检查架子的后方、坐垫的底部,翻开床铺,窥探冰箱,折腾得够呛。

他们回来再次坐下。“就是个疯子,”芬利森精疲力竭地说。“也许是某个家伙从黄页上找到你的名字,无中生有吧。”

“那我现在得喝一杯了。”

“我不喝酒,”西伯德吼道。

芬利森双手捂着腹部,“又不是用大碗盛酒,孩子。”

我倒了三杯酒,把两杯搁在芬利森手边。他拿起一杯喝了一半,望着天花板。“我还接到另一起谋杀案,”他沉吟道。“是你们圈子里的一个家伙,达尔莫斯。在日落大道上的一个胖子。名字叫阿波加斯特。你听过这个人吗?”

“我想他是个鉴定笔迹的专家,”我说。

“你可是在回答警方的问题,”西伯德冷冰冰地说。

“当然。警方的问题早就在上午的报纸上登过了。这个阿波加斯特身中三枪,点二二口径,目标手枪。你知道什么混混携带这种手枪吗?”

我紧紧握着玻璃杯,悠长缓慢地饮下一口。我觉得那个白蜡鼻子看上去没这么危险,可谁知道呢。

“是的,我知道,”我不急不缓地说。“有个名叫艾尔·泰瑟洛尔的杀手。可他住在佛森。他使的是一把柯尔特护林者手枪。”

芬利森喝完了第一杯酒,紧接着将第二杯也一饮而尽,站起身。西伯德也站起来,一脸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