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第3/3页)
贺州商人说:“我骗你作甚?我又不收你银钱,你回去云州瞧瞧不就知晓真假了。”
在场的云州商人不止这人一个,便有人赶紧把买的江州布料往车上装,催着自家车马快行,早些回去到首府寻一寻有没有那贺州丝坊,若有定要买一些这人身上的丝罗,这般雅致的绸布,那些大家公子谁能不买?
最开始说话那湖州商人忙问:“老兄,我们湖州呢?可有贺州丝坊在湖州贩布?”
贺州商人摇头,说:“湖州没有,现在只有安州、云州、滨州、盛州有,而且都只在首府,各处布料也不多,也就千余匹,要买的赶早,去晚了就没了。”
那湖州商人闻言,挤出人群,寻到自己带来打下手的儿子交待道:“你继续在江州购布,为父现在就启程去一趟贺州,瞧瞧这贺州丝坊去。”
他儿子闻言忙说:“那爹爹可要跟着那贺州人一道走?”
湖州商人摇摇头,眼神里闪过一抹狡黠,说:“听他这话,那贺州丝坊的布料定然不多,谁都想着跟着他,一群人过去我还捡什么漏,我骑着马快马赶过去,到了贺州再寻人打听,这丝坊的布都贩到外州去了,当地不可能没人知道消息。”
他儿子听了他这番话,连连点头,见果然一群人都围着那贺州商人问贺州丝坊在何处,邀这人结伴同行,顿时佩服的说:“还是爹爹聪明!爹爹放心去吧,我定把事情办得妥当,回到家等爹爹。”
湖州商人连忙回投宿的客栈取了随身的行李,便带着两个亲随弃了马车直骑着马快马往贺州方向赶去。
江州这边经过这位贺州商人的宣扬,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江州织行里,今年的织行行主便是蒋家人。
蒋家嫡子前几年亡故,没留下一儿半女,蒋家正房夫人受刺激后一直半疯半傻,早已不再出面管理蚕所事务,蒋家家主年纪也大了,家中的事务渐渐都交到了最年长的庶子手里,这织行的行主名义上是蒋家家主,但实际在织行管事的人却是蒋家庶长子蒋煜。
他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满绣的华服,端坐在屋里瞧着账本。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一进屋就连声喊:“爹爹!不好了!爹爹不好了!”
蒋煜将手里拿着的账本扔了出去,砸到来人的脸上,冷着脸叱骂道:“你爹我好着呢!”
他儿子捂着被砸红的额角呐呐不敢言,小声的说:“儿子错了,爹爹息怒。”
蒋煜这才指使儿子把账本捡起来,把账本接过来捋平整,蒋煜才看向这个不招他喜爱的儿子,问:“说吧,有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一点体面都没有,哪里像是我蒋家的少爷。”
他儿子被训得头都不敢抬,他这个儿子出身不好,是鹭江上的花娘所生,虽然是个清倌人,只跟了蒋煜一人,但蒋家自诩高门大户,不让烟花女子进门,于是这女子便一直被蒋煜养在外面做外室,只把儿子抱回家里扔给嫡妻教养。
蒋煜的嫡妻也不怎么管他,这儿子爹不疼娘不在,在蒋家只比奴仆过得好一点,书都没读过多少,行事更是没什么大家公子风范。
这会儿畏畏缩缩的说:“爹爹,是外面有丝坊主来传话,说有贺州商人说贺州有丝坊,穿着贺州的丝罗来寻他们麻烦。”
蒋煜瞧不上这儿子这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结果听完了他的话,猛的站起身来,不解的说:“贺州丝坊?咱们家的丝茧没有往贺州卖的,是徐家人卖了丝茧给贺州?”
徐家家主今日也在织行,他也得了消息赶着过来和蒋家商议,在门外听到这话忙说:“我们徐家可没有往外卖过丝茧,这织行的账本都明明白白,我们卖了多少丝茧蒋家可都知道。”
蒋煜把徐家家主迎进来,他们要商谈正事,便要赶儿子出去,他儿子嗫喏半响不愿走,似还有话没说完,见蒋煜瞪起了眼才心一横的说:“爹爹,不是咱们卖的丝茧,是贺州
有了自己的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