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乔卡斯塔(第9/10页)
“这也很对,”坎贝尔遗憾地插话说,“我们这里有句谚语——‘幸福是自家的事情’。在涉及钱财和奴隶的问题上,你不能信任亲戚以外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詹米。詹米点了点头。最终我们都懂了是怎么回事。
“这点就是詹米起作用的地方。是吗?”我说道。
乔卡斯塔已经把法科尔德·坎贝尔招募过来,在沃尔夫上尉第二次到来时对付他,打算通过坎贝尔来避免贝尔纳斯在签合同时做出傻事。而我们正好到达,所以乔卡斯塔想到了更好的计划。
“我送信去给法科尔德,让他通知上尉我外甥要来管理河场。那样会让上尉行事谨慎,”她解释道,“因为如果一位有共同利益的亲戚支持我,他就不敢逼迫我。”
“我懂了。”詹米不禁一副被逗乐的表情,“那么说,上尉会觉得,在这里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被我的到来搅乱了。难怪他那么不喜欢我。看他说话的那个样子,我还以为是不喜欢所有苏格兰人。”
“想来他现在是不喜欢所有苏格兰人了。”坎贝尔说,用餐巾仔细地擦着嘴唇。
乔卡斯塔伸手到桌子对面摸索,詹米本能地把手伸给了她。“你不会怪我吧,外甥?”她说。詹米用手引导她,她能够朝詹米脸庞看去,从她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睛里的恳求神情来看,别的人或许不会知道她的双眼看不见。
“你应该知道,在你来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你性格怎么样。要是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怕你会拒绝参加这个骗局。詹米,看在亲爱的艾伦的分上,告诉我你没有怪我。”詹米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向她保证自己没有怪她。
实际上,他很开心能够及时来帮忙,而且他姨妈在需要帮忙时,也会期待他伸出援手。
坎贝尔先生眉开眼笑,摇响了铃铛。尤利西斯送来特别的威士忌,还用托盘端来几个水晶高脚酒杯,以及一碟小菜,然后我们为不列颠海军的困惑干了杯。
然而,看着乔卡斯塔那张骨骼精致的脸庞,那张隐藏着许多想法的脸庞,我不禁回忆起詹米之前跟我简短说过的家族成员的突出特征。
“姓弗雷泽的固执得像石头,”他之前说,“姓麦肯锡的迷人得像田地里的云雀,但也狡猾得像狐狸。”
* * *
“你去哪儿了?我觉得你没有钱去喝成这样啊。”詹米问道,严肃地上下打量菲格斯。
菲格斯理了理蓬乱的头发,然后坐下来,流露出不开心的情绪。
“我遇到两个在镇上做皮毛生意的法国人。他们不太会英语,而我的英语很流利,所以只好答应帮他们做买卖。如果他们选择邀请我去他们的旅馆吃顿便饭……”他动了动一边的肩膀,用盖尔语说了句话,表示不再谈论这件事,然后把注意力转向更重要的事情,伸手到衬衫里拿出一封信。“这封寄到十字溪的信是你的,”他说着,把信递给了詹米,“邮政局长让我把它带回来。”
那是个厚厚的纸包裹,封蜡已经破烂不堪,但看上去却要比菲格斯的状况好些。尽管拆开包裹时有些惶恐,但詹米在看到其中的信时还是面露喜色。三封信掉了出来,我认出来其中一封是他姐姐的字迹,另外两封显然是其他人写的。
詹米捡起他姐姐写的那封信,打量着它,就好像其中有爆炸物一样,然后轻轻地把它放在桌上的果盘旁边。
“我先读伊恩写的信,手里没有威士忌杯子,我不确定自己想读詹妮写的信。”他说,咧嘴笑着捡起第二封信。
他用银水果刀的刀尖撬开封蜡,拆开那封信,扫视着第一页。“我在想他是否……”他开始读信,声音渐小,最终消失了。
我好奇地站起来,走到他椅子后面,从他背后看那封信。伊恩·默里的字迹清晰、大气,即使我站得远,读起来也不费劲。
亲爱的弟弟:
我这里万事安好,感谢上帝让你们安全到达了殖民地。我把这些东西寄给乔卡斯塔·卡梅伦,请她代为转交。如果乔卡斯塔在你身边,那么詹妮让你代她向姨妈转达最诚挚的问候。
从随信附带的东西中,你就可以看出我的妻子对你已经不再严苛;她就像不谈论魔鬼那样,不再谈论关于你的事情,而且我最近也没有听她说你没有骨气之类的话,这或许可以让你心里好受些。不开玩笑,她和我一样,在听到小伊恩仍然安全的消息时,心情放松了许多。想来你应该知道我们对于他得到解救有多么感激,所以我就不再三道谢,以免让你觉得厌倦。不过说实话,对你的感激之情,我都可以写部小说来表达了。
虽然冰雹让大麦歉收,但我们还是努力让大家没有饿肚子。腹泻病在村子里流行,已经在这个月害死了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的父母也很伤心。死去的两个孩子是安妮·弗雷泽和阿拉斯代尔·卡比,愿上帝怜悯这两个无辜的孩子。
说点开心的,迈克尔·默里在巴黎给我们写了信,他的酒生意做得仍然不错,考虑要在最近结婚。
我很高兴地告诉你,我又有了一个外孙,安东尼·布莱恩·蒙哥马利·莱尔。我把这个这个消息告诉你就够了,让詹妮来细说这个外孙的事情;她和大家都特别喜欢和心疼这个外孙。孩子的父亲保罗——也就是玛吉的丈夫——是个当兵的,所以玛吉和小安东尼住在了拉里堡。保罗目前在法国。我们每晚都会祈祷,希望他留在相对和平的法国,不要被派到危险的殖民地或者荒芜的加拿大去。
这个星期有客人来拜访了——洛瓦特勋爵西蒙和他的随从。他来这里是为了重新为他带领的高地军团征兵。你在殖民地或许听说过他们,据说他们在那里小有名气。西蒙讲了他们英勇对抗印第安人和邪恶法国人的伟大故事,其中有些无疑是真的。
看到这里詹米咧嘴笑了笑,然后翻了页。
他的故事把亨利和马修都迷住了,几个姑娘也听得入迷。约瑟芬(“小凯的大女儿。”詹米低声对我说。)深受鼓舞,所以密谋去袭击鸡笼,最后她和几个堂兄弟都弄得全身鸡毛,脸上敷着菜地里的泥巴,是他们为出征而化的装。
他们全都希望扮演野蛮人,所以小詹米、小凯的丈夫乔迪和我不得不扮演高地军团的士兵,不得不忍受他们用印第安战斧(厨房里的汤勺和长柄勺)的攻击,还要忍受其他各种类型的激烈进攻,所以我们尝试用阔剑(板条和柳枝)英勇地抵抗。
他们提议用火箭把鸽棚点燃,所以我让大家停止战斗,但最终被迫投降,接受被割头皮的结局。我得自夸地说,在这场战斗中,我的结局比那些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