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山上的雪夜(第9/10页)

“我找不到路。”

他发出恼怒的哼声:“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跟着你的足迹找到的,不过我觉得我没法跟着你的足迹走回去。”我有些骄傲地说。我透过针叶,看着外面吹着大风的荒野。

“噢。你真是特别聪明,外乡人。”他露出有些钦佩的表情,“不过别担心,我可以跟你说怎么走,怎么找路回去。”

“好,然后呢?”

他耸了耸一只肩膀。刚才那点雪已经融化了,从他的胸膛上流下去,打湿了他的衬衫,在他脖子下的凹陷处积下一小汪清澈的水。

“给我带一条毯子和一些吃的回来。我过几天就能动了。”

“把你扔在这里?”我瞪着他,这次该我恼怒了。

“我不会有事的。”他温和地说。

“你会被狼吃掉的!”

“噢,我觉得不会,它们很有可能在忙着吃那头麋鹿呢。”他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麋鹿?”

他朝那片铁杉树林点点头:“我昨天打到的那只。我击中了它的脖子,但是没有立即打死它。它从那里跑走了。我就是在追它的途中受伤的。”他伸手擦了擦下巴上铜色和银色的胡楂,“我觉得它跑得不远。它的尸体肯定已经被雪埋住了,不然刚才那些印第安人从那个方向过来,应该就会看到它。”

“这么说你打死了一头麋鹿,这头麋鹿会像招引苍蝇那样招来狼群,而你想冻僵着躺在这里等它们来?我觉得,你想的是等到它们吃第二道菜的时候,你应该冻得全身麻木,不会感觉到它们撕咬你的双脚?”

“别喊,”他说,“那些野人还没有走远呢。”

我往肚子里吸气,打算再说点什么,可是他伸手上来抚摸我的脸颊,阻止了我。

“克莱尔,”他温柔地说,“你搬不动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有其他的选择,”我说,压抑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我要留下来陪你。我会给你带食物和毯子回来,但是我不会把你独自丢在这里。我会带来木柴,我们可以生火。”

“没有必要,我能够应付得来的。”他坚持道。

“我做不到。”我咬牙说。在木屋里令人窒息地独守几个小时是什么滋味,我记得特别清楚。

尽管在雪地里待几天把屁股冻掉完全不吸引人,但是总比独守空屋好。见我是认真的,他微笑起来了。

“好吧。如果还有威士忌的话,给我带点上来。”

“还有半瓶,我会带上来的。”我说,感觉开心了一些。

他伸出一只胳膊搂住我,拉我依偎到他的肩膀上。尽管外面寒风凛冽,但是在披风下面紧紧依偎着他还算舒适。他的皮肤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带点盐味。我忍不住抬起头,亲吻他脖子下那个湿润的凹陷处。

“啊,别那样做!”他颤抖着说。

“你不喜欢!”

“是的,我不喜欢!怎么能喜欢呢?痒死了!”

“嗯,可是我喜欢。”我抗议道。

他一副被逗乐的表情:“你喜欢?”

“噢,是的,我特别喜欢你轻轻地咬我的背。”我告诉他。

他眯起一只眼睛看着我,然后伸手上来,轻轻地抓住我的耳朵,把我的头拉了下去,然后把我的脸转到侧面。他伸出舌头,温柔地舔了舔我的脖子底部,然后抬起头,特别轻柔地咬了咬我脖子侧面的细嫩肌肤。

“呃……”我说,不禁颤抖起来。他放开我,然后惊讶地看着我。

“果真,”他说,“你真的喜欢这样,你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乳头也硬得像春天的樱桃。”他用一只手轻轻地从我的乳房上抚摸过去。昨天即兴出发探险,我在穿衣服时并没有费神穿上我的临时胸罩。

“跟你说过的,”我有点脸红地说,“我觉得我的某个祖先肯定被德古拉什么的咬过。”

“被什么咬过?”他一脸茫然。

没有多余的时间,所以我就大致给他讲述了德古拉伯爵的生平和时代。他露出一副既觉得好笑,又十分入迷的表情,但是他的手仍然不老实,现在已经伸到我的鹿皮衣下面,慢慢往我的短裤里游走。他的手指冰凉,但我不介意。

“有人觉得那样特别色情。”我最后说。

“那是我听说过的最恶心的事情!”

“我不介意,再来几次。”我说,然后在他身边把身体完全伸展开,同时仰起头,诱惑地把脖子暴露出来。

他用盖尔语低声说了些什么,但还是设法用一只手肘支撑着身体,朝我翻过身来。

他的嘴巴温暖而柔软。无论他赞不赞同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反正他做得特别好。

“啊……”我说,在他轻轻咬着我的耳垂时,我特别舒服地颤抖起来。

“噢,好吧,这样也行吧。”他无奈地说,然后拉住我的手,紧紧地夹在他的大腿中间。

“天哪,”我说,“我以为冰冷的……”

“很快就暖和了,”他让我放心地说,“把它们脱掉,好吗?”

空间狭窄,所以很不方便,同时还要保持有东西盖着身体以免冻伤,而且詹米只能给予最基本的协助,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做得很满意。

因为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我特别专注,只是在活动的短暂间歇时,我才有种忧虑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看我似的。我用双手撑起身体,朝铁杉树枝外面看,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那片小树林和下面那个积着雪的斜坡。

詹米发出低声的呻吟。“别停,怎么了?”他低声说。

“我以为听到了什么。”我说着,又趴到了他的胸上。

话才说完,我果真听到了什么:那是笑声,声音不大但是清晰,就在我头顶正上方。

我裹着披风和脱下的鹿皮裤,从詹米身上翻下去。詹米则咒骂着,迅速去拿手枪。他嗖的一下掀开了铁杉树枝,用手枪指着上面。上面的岩石顶上,几个脑袋看着下面,全都咧嘴笑着。

是伊恩和他的四个安娜奥卡村的同伴。那几个印第安人嘟哝、讥笑着,就好像发现了什么特别滑稽的事情一样。

詹米放下手枪,向上怒视着伊恩:“该死的,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伊恩?”

“啊,舅舅,我是在回家和你们过圣诞节的路上啊。”伊恩灿烂地笑着说。

詹米明显冷淡地看着伊恩。“圣诞节,哼,该死。”他说。

* * *

那头麋鹿的尸体已经在晚上被冻住了。看到它那双茫然的眼睛蒙着冰晶,我忍不住颤抖起来——不是因为看到死亡,而是因为那具覆盖着雪的巨大尸体如此平静,看上去特别美丽——但是想到要不是我昨晚特别不安,决定外出寻找詹米,那么我眼前的这幅凄凉、静止的画面或许就应该叫“死在雪中的苏格兰人”,而不是“冻结的麋鹿与争执的印第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