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上 雪飘飘(第15/22页)

张少冰听着游武强的叙述,心里也一阵阵地发冷。他说:“你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游武强喝了一口酒说:“我不知道,我看到那白衣女人和蛇一起跳舞之后,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我仿佛做了个梦,在梦中,一条青蛇给我引路,带着我在黑暗中穿行……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乌石洞我藏身的茅草屋里了,那把刺刀还插在我的腰间。我走出茅草屋,看到了阳光。我依稀记得,那个白衣女人和我说过一句话:‘如果你还想回来,你到黑森林外面的一棵老松树下,那里有一堆白色的石头,你只要拿起一块石头,在松树上敲三下,就会有一条青蛇出现在你面前,为你引路……’”

张少冰惶恐不安地说:“难道那是凌初八的鬼魂?”

就在他们喝酒说话的时候,张少冰家大门外有个人把眼睛凑在门缝上,往里面窥视。

18

子夜时分,猪牯交代好守护镇公所的保安队员后,没有到逍遥馆里去留宿,而是悄悄地溜回了家,他心里惦念着冯如月。猪牯挎着盒子枪在碓米巷行走时,巷子里冷风阵阵,风的呜咽声听上去仿佛有人在哭。猪牯感觉到哪个地方不对劲,但是他心里记挂着冯如月,也没有考虑那么多问题,急匆匆地进了家门。

猪牯刚刚把大门关上,就听到厅堂的西偏房里传来了抽泣的声音。

厅堂里神龛上的油灯亮着,一直要到出了正月十五,油灯才能灭掉的,这是守岁的灯火。

是女人的哭声,西偏房里住着冯瞎子他们父女,一定是冯如月在哭。巷子里风中夹裹着的难道就是冯如月的哭声?那么,冯如月为什么要哭呢?猪牯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西偏房的门口,把耳朵轻轻地贴在了门上,这时,哭声消失了,房间里一片寂静。猪牯心想,也许冯如月发现他回来了,就不哭了。

猪牯敲了敲门,轻声地说:“如月姑娘,你睡了吗?”

没有人回答猪牯。

猪牯又敲了敲门,轻轻地说:“如月姑娘,你睡了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猪牯。

猪牯叹了口气,他知道冯如月没有睡着,他们毕竟还不是很熟悉,深更半夜的,她不可能开门让猪牯进去的,尽管房间里还有冯瞎子。猪牯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心里还有些发酸。他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掌拍了一下。

猪牯悚然一惊,身体跳了一下,猛地回转身,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父亲王秉益脸色阴沉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猪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父亲低吼道:“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你想干什么呀?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王秉益冷笑着说:“吓死你才好呢,没出息的东西!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神气了,我告诉你,在唐镇没有人会看得起你这样的狗腿子!你让那两个人住到我们家里来是什么意思?我全知道,你不就是看中了那个姑娘嘛!嘿嘿!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我现在老了,也管不了你什么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猪牯被父亲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王秉益说完这番话后,就拄着拐杖回房去了。猪牯叹了口气,也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他躺在床上想着很多,翻来覆去,怎么也进入不了梦乡,冯如月的脸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他的心猫抓般难受,小腹的下部有一团火在燃烧。

就在猪牯想着冯如月欲火焚身的时候,逍遥馆里的某个房间里,春香躲在被窝里悄悄地流着泪,她在这个春节里根本就没有快乐可言,更多的是思念亲人的痛苦。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深夜里,一种可怕的灾难般的伤害会降临到她的身上。起初,她在等待着猪牯的到来,她不知道那个叫猪牯的男人在干什么,为什么迟迟不来。春香的等待变得焦虑和忧伤,病毒般的孤独感令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和凄凉。猪牯在的时候,尽管他根本就不碰她,尽管他来了之后就倒头便睡,和她说不上几句话,可她还是有种精神上的依靠,她已经习惯了猪牯的呼噜声。

春香躲在被窝里悄悄地淌着泪。

房间里的油灯飘摇,忽明忽灭。

这时,门轻轻地被推开了,春香毫无知觉。

一个戴着斗笠的神秘男人进入了春香的房间。

他把门闩悄无声息地栓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前。

神秘男人站在床前,沉默。

春香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头从被子里露了出来,发现了站在床前的神秘男人,他背对着油灯,斗笠斜斜地遮住了他半边脸,春香看到的只是他满是胡茬的下巴。春香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子,惊恐地说:“你是谁?”

神秘男子冷笑了一声:“我说出来怕把你吓死!”

春香颤抖着说:“你,你想干什么?”

神秘男子又冷笑了一声说:“我听说唐镇的逍遥馆新来了个美人,刚刚好今天顺道经过此地,就过来看看传言的虚实。嘿嘿!果然是个小美人,遗憾的是被那个狗东西先破了瓜!”

神秘男子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春香眼泪汪汪地哀求:“你饶了我吧——”

神秘男子把斗笠摘下来扔在了桌子上,春香看见了他额头上斜斜的一道刀疤,她惊叫了一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神秘男子从腰间掏出了两支盒子枪,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神秘男子从容地脱着衣服,仿佛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他把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放在桌子上。神秘男子脱得精光后,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吹灭了灯,钻进了被窝里。房间里一片漆黑。不一会,响起了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和春香的哭声。

神秘男人低声说:“小婊子,你哭什么,你进了逍遥馆,就是让男人干的!别的男人干得,老子就干不得?你再哭,老子就掐死你,你好好伺候老子,老子说不定饶了你这条贱命!”

春香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语,挣扎着,叫喊起来。

春香的叫喊和挣扎都无济于事。神秘男子死死地压住了她,不一会,响起了神秘男子沉重的喘息。春香撕心裂肺地叫着。神秘男子边喘息边说:“我今天算是走了狗屎运了,想不到在婊子窝里也能破个瓜!小婊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陈烂头的人了!”

春香听到陈烂头这三个字,顿时无语了,她紧咬着牙关,泪水泉水般不停地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