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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会被幽禁啊。明白了,我了解了,不用再说了。这的确是破戒,这在一般社会当中也算是破戒哪。但是大西呢?根据我们益田说的话,他的素行似乎并不坏……不,就连你也从未批评过大西老师啊。”
“泰全老师在过去……曾经想要强迫……不,强暴慈行,作为自己的娈童。”
“娈童……”
山下倒吸了一口气,鸟口则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男色啊,山下先生,也就是俗称的众道之契[注一丫
这在糟粕杂志里并不是什么稀奇话题。
“同、同性恋者……真的吗?桑田先生,你知道这件事吗?”
“贫僧未曾从老师本人口中听说,这是流言蜚语……不,禅林中不应有此绮言妄语……”
“常信师父,我是直接从本人口中听闻。泰全老师笑着说:‘我年逾古稀,却血气过盛而失了分寸,美童真是种罪过。’不过那已经是战前的事了。”
“佑贤师父,那是老师在开玩笑吧。”
“那个慈行是开不得玩笑的.尔来数十年间,慈行没有原谅过泰全老师。多么令人畏惧的执着啊。”
“喂,中岛先生。”
“什么?”
“你昨天说过,怀疑和尚,是失礼至极之事。然而短短一个晚上,你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和尚怀疑和尚就不失礼吗?”
山下异样地增添了几分威严,佑贤吞了一口唾液。
“中岛先生,那你刚才是为了什么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如此激动呢?菅原说你这个人暴躁易怒,性格不成熟,所以你是在生和田的气吗?应该不是吧。你生气应该有别的理由吧。”
“贫僧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昨天不懂菅原为什么要对你提出那些质问,但现在了解了。发生在寺院里的爱恨情仇……原来如此,真的有啊。那个时候你能言善道,但一听到菅原这么说,立刻就动怒了。一样也是说失礼至极,但很认真地回答了问题,否定说没有这种事。但是难不成其实你自己就是那个同性恋……”
“胡、胡说八道……”
“问这些胡说八道的问题,就是警察的工作。我自己没有那种兴趣,但这应该不是什么稀奇事,也不抵触法律。所以原本我也不会探问这种问题,但你却那样口若悬河地对别人说长道短。常信师父,怎么样?对和尚来说,那种行为的对象只要不是女人就行了吗?”
“没有这回事。现在虽然已经允许蓄发娶妻[注二>,但那种事毋宁是……”
“也难怪会想隐瞒哪。你就是因为这样才被和田指责吧?如果你是为了泄愤,而把和田说成凶手的话,警方是不会予以理会的。”
“不、不是的,慈、慈行他……”
“那你们为什么争吵?”
“都是小的害的。”
“英生!你……”
不知何时,龟井刑警与一名年轻僧侣一一英生站在纸门另一头。
“龟井,怎么了?不是叫你看着和田吗?”
“这个和尚坚持无论如何都要来啊,他好像很苦恼的样子。而且其他人都开始坐禅了,不会跑掉的。”
英生不理会刑警们的对话,静静地进入房里,一屁股坐下之后深深低头。
注一:众道也称若道,指日本的男色风习。据传在佛教传入日本后,起始于禁止女色的僧院。其后宠爱男童的风气不辍,直至明治时期西洋基督教思想大量传入日本后,众道才被视为罪恶,日渐衰微。
注二:日本政府在明治五年(一八七二年),在废佛毁释的政策背景下,颁布了“僧侣可食肉、蓄发、娶妻”之命令,这一点在后来成为日本佛教的一大特征。
“佑贤师父,因为我而引发了那样的骚动,万分抱歉,请原谅我。若是无法得到师父的原谅,我……”
“英、英生……你……”佑贤的额头冒出汗水。
英生垂着头,朝上望着那张脸。那双眼睛里……是泪水吗?他在哭?
鸟口见状,察知了一切。
“我……我太愚昧了,师父。”
“住口,常、常信师父在这里啊。”
“不,我希望常信师父也能听我说。我……”
“叫你住口!”
佑贤就要扑上去,鸟口抓住他的衣服。
佑贤滑过榻榻米,往前扑倒。鸟口抓住他的右手,轻轻扭起他挣扎的手臂。
“不可以动粗呀。我知道这是没办法用话语说明的,但这个和尚对师父你……”
英生爬也似的靠过来抓住鸟口:“请、请住手,师父他……”
“事到如今,你还对这个和尚……”
“住口!住口!放开我!叫你放开我!”佑贤怒吼。
“佑贤师父,安静!”常信一喝。
佑贤在鸟口的压制下,全身松弛,瘫软下来。
鸟口放松了力气。常信说道:“英生,可以了,说吧。”
“昨晚,我被佑贤师父狠狠地责打了。因为怨恨师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