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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话题之二十四、二十五和二十六。“我不能这样谈了,爸爸。我不愿意!我拒绝!谁和父母这样谈!”“只要你还未成年,出去后晚上不回家,你就该和父母这样谈!”“但—但是你使我发—发—发疯,这种敏感的父亲,一心要了解人家!我不想被了解——我要的是自—自—自由!”“如果我是个不这么敏感的父亲也不想了解你,你会感觉好一些?”“我当然会!我想我肯定会的!你为什么不他妈的试着改变一下,让我他妈的看一看!”

纽约话题之二十九。“不行,你成年以前不能搅乱我们的家庭生活。到那时你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还不满十八岁——”“你所想的一切、所谈的一切、所关—关—关心的一切,都是这个该—该死的小—小—小家—家—家庭的好日子!”“这不是你所想的?这不是你感到愤怒的?”“不—不—不是!从—从—从来不是!”“是的,梅丽,你因为越南的那些家庭感到气愤。对他们被毁掉而发怒。那些也是家庭。那些家庭也和我们家一样,也想有权利享受我们家一样的生活。这不是你自己为他们想到的吗?比尔和梅里莎为他们争取的是什么?使他们能得到和我们一样的安全和平的生活?”“不得不住在这个无人知晓地区的享有特权的中心?不,我想这不是比尔和梅里莎为他们呼吁的。这不是我为他们呼吁的。”“你没有?那么再想想。实话讲,我认为过上这种无人知晓地区的享有特权的中产阶级生活会使他们很满足。”“他们只是想在夜晚能上床睡觉,就在他们自己的国家,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不再担心是否睡着时被炸成碎片。炸—炸—炸成碎—碎—碎—碎片,全是为了让新泽西的特权阶层的人们过上他们的和—和—和平、安—安—安全、贪得无厌、毫无意义、吸血鬼似的小—小—小日子!”

纽约话题之三十。梅丽在尤曼诺夫家过夜后回家。“啊,他们这么慷慨,巴—巴—巴利和玛西亚。过着他们舒适的资产阶级小生活。”“他们是教授,是严谨的学者,也反对战争。还有其他人在那里吗?”“哦,还有个反战的英国教授、反战的社会学教授。至少他和他家人一起反战。他们都一块前—前—前进,那就是我所指的一个家庭。而不是这些该死的母—母—母牛。”“看来那里还不错。”“不,我想和朋友在一起,不想八点钟到尤曼诺夫家去。不管什么事情要发生也是在八点以后!如果我想八点以后和你的朋友待在一起,我可以留在里姆洛克。我想八点以后和我的朋友待在一起!”“不管怎样这还不错。我们都让步了。你不能在八点以后和朋友待在一起,却可以和他们待上一天,这总比没有要好得多。你同意这么做,我感到很不错。你也应该这样。你下个星期六还去吗?”“我不是很早就安排好这些事。”“如果你下星期六要去就提前给尤曼诺夫家打个电话,让他们知道你回来。”

纽约话题之三十四。梅丽未能在尤曼诺夫家过夜。“好吧,就这样。你违约了。星期六不准再离开这个家。”“我被软禁了。”“不一定。”“你这样害怕的是什么?你认为我会干什么?我和朋友在外面玩,讨论战争和其他重要事情。我不懂你为什么想了解这么多。每次我到哈姆林商—商—商店去,你都要问无—无—无数个该死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怕?你不过是个胆—胆—胆小怕事的家伙,只是躲在这些树林里不敢出来。不要把你的恐惧抛洒到我身上,让我也像你和妈妈一样害怕。你所能对付的是母—母牛。母—母牛和树木。可是,除了母—母—母牛和树木外还有其他东西。还有人,真正痛苦的人。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你害怕我会被人睡了?你担心的是这个?我还不至于那么愚蠢被人搞掉。我这一生做过什么不负责任的事?”“你破坏协议,不用多说了。”“这不是合作。这不是交—交—交—交易,爸爸。是软禁。每天在这房子里就像软禁。”“你这么干我不太喜欢。”“爸爸,闭嘴吧。我也不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没—没有。”

纽约话题之四十四。第二个星期六。“我不会开车送你到火车站。你不能离开家。”“你要做什么?把我挡—挡在家里?你怎么能阻止我?把我捆在靠背椅上?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女儿的?我不敢相—相—相信自己的父亲用武力威胁我。”“我不用武力威胁。”“那你怎么能让我待在家里?我不是妈妈那些哑巴母—母—母—母牛中的一个!我再也不住这里,永远,永远也不住。冷—冷漠、平静、镇定的先生。你这么害怕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人们?你听说过纽约是世界上伟大的文化中心之一吗?人们从世界各地赶来就是为了感受纽约的生活。你过去常常要我去经历一切事情。为什么就不能到纽约试试?总比被遗弃在这里好。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就是因为我有自己的主意?不是你先提出来的?不是你深思熟虑为家庭作的计划之一,也不是事情本该怎样进行的那个样子?我所做的就是坐上该死的火车到城里去,每天上百万的人这么去工作。结交坏人,但愿上帝不要让我有其他想法。你娶了个天主教徒,你家里人是怎样看待你结交坏人一事的?她嫁给一个犹—犹—犹太人,她家里人是怎样看待她结交坏人一事的?我能比这更坏?也许和一个带有非洲血统的家伙外出——这是你害怕的吗?我想不是,爸爸。为什么你不去为重要的事情担心,比如战争,而不是你这滥用特权的女儿独—独自乘火车到大—大城市去?”

纽约话题之五十三。“你还未告诉我,如果我乘该死的火车到城里,我会遭遇到什么可怕的该死的厄运。他们在纽约也有公寓房和屋顶,他们也有锁和门。不只是在新泽西的旧里姆洛克才有锁。还是想想吧。塞莫尔-利沃夫-听起来-爱的旋律?你认为所有陌生的东西都是坏—坏的。你想过没有,有些东西对你陌—陌生却是好的?作为你的女儿我也会有一种本能在适当的时候和好人在一起?你总认为我会以某种方式乱搞。如果你对我有信心,就会认为我可以和好人凑到一块。你对我没有一点信心。”“梅丽,你知道我谈的什么,你和政治极端分子搞到一起了。”“极端分子。只因为他们不同意你的观点就极端。”“他们是些有极端政治思想的人……”“要干成任何事情靠的就是坚强的思想,爸爸。”“但你才十六岁,他们大你这么多,比你老练的多。”“那是好事,所以我可以学到一些东西。极端就是因为一些对自由的误解把一个小国家炸—炸—炸掉,那才是极端;把男孩子的腿和睾丸炸—炸—炸掉,那才是极端,爸爸。乘汽车或火车到纽约去,在上锁的安全的套间里过一夜——我看不出来这有多极端。我认为只要可能人们每晚哪里都可以睡。告诉我这有什么极端。你认为战争坏吗?哦——极端思想,爸爸。不是思想极端——是有人对某件事关心,而想尽力去改变。你认为那是极端?那是你的问题。对有的人来说尽力拯救他人的生命比得到哥伦比亚大学的学位更有意思——这是极端?不,另一种才是极端。”“你说的是比尔和梅里莎?”“是啊,她退学了,因为她有比得到学位更重要的事。阻止屠杀对她而言比一张纸上的学—学—学士两个字更重要。你把这叫做极端?不,我认为极端是当这种疯狂行为还在进行时人们却像平常一样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当左、中、右的人们都被剥削时你却每天继续穿上西装、系着领带去上班,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才是极端。那才是极端的愚蠢,一点也不假。”